老者瞪大双眼。
棋盘上,黑子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以小博大,声东击西所用战术几乎涵盖了兵法,当时没有注意到,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模式,令人细思极恐。
他在棋局上钻研多年,不说造诣深厚,却也难逢敌手,还是第一次,他在对手身上尝到挫败的滋味。
还是个年少的女孩子。
“承让了。”女孩微微一笑,谦虚中自有一股成竹在胸的傲然。
老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样犀利探究的眼神并未让女孩有丝毫惊慌,从容自若,气定神闲,这样悠然的气势反而令她越发有种雾里看花的神秘感。
明明人就近在眼前,却仿佛拢着一层轻雾,令人摸不着,看不透。
那种无法掌控的对未知的危险,让人心生畏惧。
“你很好。”憋了半天,老者也只能憋出这么一句。
“冒昧问一下,你师从何人吗”能有这造诣的,绝对师从高人。
女孩含笑摇头,目光染满了追忆“她已经去世了。”
老者感叹道“天妒英才啊,可惜、可惜了。”
“我叫玄清,是这桃花源的主人,不知姑娘如何称呼”老者白面银盘,笑起来慈眉善目,给人一种佛殿里的宝相庄严感。
而且这名字,有点像法号。
再看他那油亮的光头,难道
老者看出她眼中的疑惑,解答道“我曾在普陀寺出家,后还俗,因不知俗名,师父赐的法号便一直叫下来了。”
普陀寺是一座千年古刹,座落在华国首都,是华国第一大国寺,历史上出过不少高僧,在现代依旧是香火鼎盛的一代古刹。
里边的和尚即使随便一个扫地僧也比下边的一些寺庙的主持地位都高,在佛界,可以说普陀寺是至高无上的no。1
和尚也是要论资排辈的,看他的年龄,地位不低,不在寺里享清福,跑来玉河一个小城市里隐居吗怎么看都不正常。
不过这是人家的私事,萧云和也不感兴趣,便没多问。
“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叶泠,五高的学生。”
玄清看了眼一直沉默的江垣,笑道“原来你们是校友。”
这姑娘穿着校服,他一眼就认出来了,不过两人看起来并不认识。
两人都不是自来熟的性格,闻言谁也没说话,气氛有点尴尬。
“那个,叶泠啊,我这桃花源比较清寂,也没啥顾客,你要有时间就常来,咱俩切磋一下棋艺,你小小年纪造诣不低,老头我还得跟你学呢。”
活了这么多年,比不上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说出去都丢人,但长江后浪推前浪,他倒是蛮欣慰的。
“陪你下棋的话,牛肉面免费吗”
玄清愣了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放心,包你管够。”
说着将残局收拾好“你们小年轻玩儿吧,我去做饭。”
话落起身背着手走了。
萧云和把玩着棋子,这棋子乃上等和田玉所制,价值不菲,这老头来头不小。
江垣在对面坐下,他长的很精致,眉眼浓艳绮丽,眼神却清冷中透着一种残酷,令他看起来充满一种迷人的矛盾。
“你是叶泠”声音很好听,许是处在变声期,略显沙哑暗沉。
他看着萧云和,眼神很冷,暗含打量。
萧云和勾了勾唇“终于想起我了吗”
这句话,容易让人误会。
偏生少女眉目含笑,眸底却是一片深渊迷雾。
江垣愣了愣,被那笑容晃了一瞬。
萧云和单手托腮,歪着头,笑容清纯甜美,像一个勾魂的妖精,顷刻间夺人心魂却犹不自知。
“两个月前,黄昏、男厕门口。”
那天叶泠值日,打扫范围包括东边厕所的花坛,当时只有叶泠一个人,还是冬天,天黑的很快,叶泠打扫的时候遇到一个喝醉酒的学校保安,当时学校走的几乎没人了,保安喝酒上头,欲对叶泠行不轨,叶泠势单力孤,被保安拖去了男厕。
正在叶泠绝望之时,一个人从天而降,救她于水火之中。
叶泠的记忆中,所有的画面都很模糊,唯独那一幕,尤其深刻和清晰。
少年身披霞光,如天神般从天而降。
一拳就将保安打晕了,还狠狠补了几脚。
叶泠身上的校服撕碎了,她抱着膝盖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少年蹲在她面前,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然后说了一句话。
“别怕。”
从此、叶泠心中有了秘密。
一个欢喜又忧伤的秘密。
江垣皱了皱眉,终于想了起来。
一开始他只是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倒是没往别的方向想。
那天救那个女孩不过是巧合,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绝对不可能看着一个女孩被强暴,过后他就给忘了。
那个女孩当时畏畏缩缩的,恐惧的话都说不出来,确实是被吓坏了。
唯一记得的,也就是那双清澈的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的眼睛了。
此刻和眼前眉眼弯弯气质出众的少女重合起来,两人除了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