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豪无法解读时音的表现到底具体是什么意思,不过时音已经收了那副挫败的神色,转眼振作了起来:“既然这样,我们今天不打网球了,去做点别的吧?——爆豪君你有什么想法吗?”
“……你不高兴了?”
爆豪闻言,并没有立即抛出想法,反而再次直球地选择了追根究底。
眼尾压下去了几分,颇有架势。
分明是在询问,这样看上去不高兴的倒像是他。
“哪儿会为了这点事不高兴啊。”时音拖长了调子,有些好笑地看着爆豪,“不过既然都出来玩了,与其在不怎么熟悉的项目上浪费时间,不如选点达成共识又轻松愉快的事情吧。”
“不怎么熟悉……?”
“是啊。”时音坦荡地点头,“我还以为爆豪君非运动项目不可,所以我这个运动废材才从各类项目中勉强扒出来了一个。”
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被她考虑进去的爆豪不可避免地有些高兴。
但他一时之间还真的……想不出什么能去的地方。
尤其脑中还回荡着来自老妈耳提面命的警告:“绝对不许再说什么乱七八糟的约会场所!蠢话全部禁止!!”
觉得登山没什么不对的爆豪:压根分不出来哪些会被女生看作是“愚蠢的提议”。
这让爆豪前所未有的为难。
“不如……”
爆豪不动声色地抽了口凉气。
是鼓起勇气后才说的。
时音:“嗯?”
“……保龄球怎么样?”
爆豪侧眸看她一眼,迅速弹开,“你会吗?”
“不会。”
时音摇了摇头。
爆豪立刻说:“那换一样。”
“——但我很感兴趣。”时音忍俊不禁地说完后半句,没想到爆豪果断地让她都来不及说完后半句话,“爆豪君会的话,可以教我吗?”
他当然愿意。
而且是非常愿意。
-
“……哇呜!”
时音看着爆豪那专业的架势,忍不住出声捧场喝彩。
爆豪弯腰屈膝,手腕一甩就将保龄球扔了出去,那瞬间展现的力量兼肌肉线条张力一同表露,时音只是站在他身后侧方,都隐约感觉到了一股不可抗拒的男性荷尔蒙气息急速上升。
要命的是偏偏这时候的爆豪动了下手腕,微微抬起下颌,眼神锁定在那滚落出去的保龄球上,伴随着所有球瓶尽数倒塌的乒乓声响,他嘴角一咧,指尖终于搭上了后颈,指节动了动,惬意又自然。
“全中。”
这时的声线也低沉好听得不像话。
爆豪似有所无地轻笑了声。
时音愣是一下为“美色”所迷,没能立即缓过神来,视线牢牢地定在爆豪身上,直到两人目光交汇。
“……”
“……”
空气突然安静。
爆豪不知怎么的,猛地别开脸呛咳了两声,让打算当成“无事发生过”的时音不由地突然也咳了一声。
两个人一个字都没说,半滴水都没喝,开始对着干咳。
“怎、怎么了?”
爆豪半掩住下半张脸,声音显得有些含混。
“……我只是觉得爆豪君很帅气。”时音如实相告。
“——咳咳咳!”
爆豪突然咳得更厉害了。
时音:“……”
她真觉得爆豪有恐女症。
谁料爆豪咳完了,没有继续保持沉默,而是干脆地对着时音挥了下手:“你过来,我教你。”
一个人说话的方式和他本身的性格有很大关系。
这也正是时音看穿爆豪表里不一的重要判断源——爆豪的措辞完全不拖沓,甚至可以说是相当干脆,这与爆豪所表现出的不善言辞完全不符。
只可能是他不想说,或者故意藏住了。
时音朝他走过去,还没说话,就见爆豪盯着她的双手,皱了下眉:“指甲有点长,容易断。”
“……”时音愣了下,“我去剪?”
结果不知道爆豪看着她的手指纠结了什么,半天没开口说话。
“爆豪君?”
“……剪吧。”
现在这样就挺好看的。
剪了是不是可惜了?
保龄球又不是什么特别好玩的日常东西。
爆豪看着时音白白嫩嫩的手指,竟然有点不忍心。
找员工买了个新的指甲剪,时音开始勤勤恳恳地剪指甲,她做事很细致,这也是当初进入篮球部成为经理的重要因素,赤司征十郎此人从来用人精准,裙带关系基本是不存在的。
爆豪回头看她两眼,随手将保龄球扔了出去。
又是全中。
“好棒!”
时音还不忘为他喝彩。
爆豪忍不住翘了唇角,意气风发地又是一球。
还是全中。
“准头和运动神经都好到吓人了啊。”时音坐在休息凳上,眸子亮亮的,夸赞的语气没那么程式化,相反更像是熟悉的朋友之间的称扬,“爆豪君,国中时代常来吗?”
“偶尔。”
还是被朋友拉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