掸去身上的水珠。 泡了个热浴,又喝了一碗热腾腾的姜汤,勉强驱了些寒,江映儿强打着精神换了衣衫,棉靴,天不怎么亮,紧赶慢赶出门了。 虽然一夜未眠,好不容易闻衍不在,还以为去卢氏那边一趟,卢氏不喜她必然会赶她出去。 得钻空子休息,谁知道又是彻夜未眠。 倒霉是倒霉,一想到能见到爹爹和娘亲,前边的苦,也不算什么了。 主仆二人前脚刚走,卢氏派来的人立刻从后门悄悄跟上。 江映儿先去成衣铺子里挑了冬日的衣衫,又买了许多江游与其夫人喜爱的吃食,以及备用的受伤药丸,便去了府衙大牢。 记着从前给她指了条明路的捕头,还给他带了一壶酒,恰好今日也是他在守牢。 “江姑娘客气了,不用带酒的,太贵重了,我是糙人,实在不敢喝这么好的酒。” 捕快红脸挠着头,不敢看江映儿的脸。 “无论如何,都是要多谢的,薄酒而已,不成敬意,我还想请捕快大人多多照拂我爹爹娘亲。” 她又递过来一百两。 捕快没有收,“只要酒便成了,江小姐太客气,对了,你也别叫我什么捕快大人,我算哪门子大人,江小姐不嫌弃就叫我名字吧,我叫丘海。” “好,丘大哥。”府衙有个自己认识的人也好,江映儿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丘海的脸更红了,磕磕绊绊。 “对了,”他压低声音,“闻家给县衙老爷一大笔银子,江小姐也不用担心,江大人江夫人住的牢房都是打点过的,吃食用物什么都不缺,就连平日也有人....” 说着说着,已经到地方了丘海开了牢门。 “爹爹,娘亲....”终于见到了双亲,江映儿鼻酸,泪眼不受控制,吧嗒吧嗒掉下来。 外头的事情,江游不知道,问起来时,江映儿把一切都推到了外祖身上,只字没提闻家,只说外租费劲走路子,疏通了官府。 江游并没有起疑,江夫人抱着江映儿哭了好一会,多番嘱咐她要照顾好自己,又问了小儿子江聿,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江映儿一概应付过去,没叫他们知道真实的情况, 江游背过身抹眼泪,舍不得女儿,又不得不催促她离开,担心探看的时辰久了,给外祖家惹麻烦。 江映儿把东西留下,抱江夫人的时候,偷偷往她的衣衫里塞了银票。 “江小姐,这是我给你买的还礼,你给我买了酒,这是糖葫芦,方才有人路过卖的,不值几个钱,你不要嫌弃。” 丹晓知道江映儿心里难过,刚刚丘海提出买糖葫芦时,她也点头同意了,夫人心情不好,吃些甜的,心里肯定舒坦。 江映儿接了,“谢谢。”轻咬了一口。 仰头笑,“真的很甜。”丘海也跟着不好意思地挠头笑了。 这一幕,被不远处卢氏派来的人尽收眼底。 江映儿刚刚哭得厉害,眼睛红,立刻回去不太好,难得出来,便约着丹晓在淮南的街市逛了逛。 看着琳琅满目,跟汝阳不大相同的东西,丹晓好奇得眼快看出花了。 江映儿留神的却是不一样的,她想看看,能不能用闻老太太给她的这笔钱,在淮南做些营生,钱再多也有用光的时候,总不好一直伸手跟闻老太太要钱。 如果让卢氏和闻家的人,又或者闻衍知道了,肯定又要说三道四,何况别人不说,她自己身上也没有那个脸。 闻衍同样一夜未眠。 卢氏早起,听闻江映儿出门去了,见他面色微有憔悴,便放他回房休整,随后过来用膳。 到容云阁时,闻衍跨进门,静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