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儿一顿,心里暗暗后悔不该瞎动,明知道闻老太太火眼金睛,大意了。 绝然是不能说的,江映儿露出歉意的笑。 自怪道,“孙媳的不是...”难为情咬着唇,声音越来越小,“才跪了一小会,腿骨有些酸麻,在祖母面前出丑,请祖母责怪。” 闻老太太搁下汤勺看向她。 跟在她身边的冬春冬红本来就是老太太的人,老太太拨给她使用,有一方面的原因也是为了监视她。 江家虽然去了势头,难保出乱子牵连闻家,闻老太太是谨慎的人,自然得抓防着,因此江映儿平时的一言一行,若有出格,冬春冬红需过来回话。 好在,江映儿规规矩矩安守本分,做事情也算进退得宜。 冬春冬红近几日没过来,证明没有出什么差错。 只是,听墙角的仆妇回来之时,在闻老太太面前吱了几声。 公子勇猛无双,少夫人夜半……常晕。 容云阁婢女进去收拾时,少夫人身上有些许惨不忍睹。 年轻人嘛,年轻气盛,她这孙子房中干净,从未近过女色,江映儿身材样貌姣好,万里挑一。 闻衍控制不住,不知节制也是常事,要说起怜惜,这得就江映儿自个,在她那长孙身上下功夫了。 “给你的药油没用吗?” 江映儿一顿,她忘了,用过午膳匆匆上了药,眼皮子沉睡了会,下响光惦记回门的事情,谁想得起药油。 “....孙媳忘了。”闻老太太眼神锋利清明,刚刚江映儿打了噎,干脆实话实话。 “药油一小瓶制成需耗费百金不止,对你的伤有奇效,该用则用不要浪费了。” 百金,小拇指盖大的瓶,居然如此之贵,价比人参鹿茸了,又一次见识了闻家的豪。 若说是药贵,她用着很是惶恐,未免太假惺惺,闻老太太定然不喜,拐弯抹角。 何况那药她收都收了,江映儿点头,“孙媳谢祖母疼惜,必然不会辜负。” 闻老太太收回目光,拨开鸡汤上的油,慢响又道,“给你的册子,也多用心学学,若是觉得书册悟不明白,我让人在外给你找个师傅。” 江映儿连忙摆手,后颈顺势就红了,“儿媳一定用心钻研,不必大动干戈找师傅进来授学...” 册子她躲着看都觉得羞臊无比,再让人来跟她事无巨细的讲解,无一不是公开处刑,她纵然脸皮再厚,也无法... “嗯。” 闻老太太没再说了,江映儿心中稍安。 用过晚膳后,伺候闻老太太漱口净手,她果然提起了明日回门的事情。 “明儿你回门,府衙那边我已经托人打点好。”江映儿静静听着,老太太身边的仆妇给她递了十万两银票。 都是大面额的票子,不重,江映儿被吓得险些拿不住,她大惊,“祖母,这....” “你身上没有银子始终不太方便,这些钱你只管拿去使。” 江映儿提裙跪下,将银票呈上,“闻家对我江家有大恩,替我打点上下,照拂双亲,怎么好拿这么多的银票,恕孙媳不能收下。” 闻老太太推了她的手回来,“长者赐,不可推辞。” “你嫁来我闻家,照拂江家是原本就说好了,况且你进门之时,匆忙仓促没有聘礼,这些就当额外的补偿吧,你婆母身体抱恙,衍哥儿明日恐怕不能陪你回门了。” 卢氏作妖耍怪,不想叫闻衍去,也成。 “你自去库房挑选些想要带上的物件什,便去吧。” 江映儿低头一会,最终还是磕头收下了,“孙媳谢过祖母。” 要出门的时候,闻老太太又多嘱咐了一句,“尽快调理好身子,孩子的事情要抓紧。” 江映儿要见双亲欢快的心被闻老太太一句话瞬间打入了谷底,面上却不敢再表露半分,照常应下。 “孙媳知道了,夜深不打搅祖母安睡,孙媳便回去了。” 闻老太太点头,让仆妇送江映儿出门。 回容云阁的半道,一想到孩子,江映儿郁郁寡欢。 她的身骨弱,自从来了葵水后,越发表现得明显,每回都难得下塌,娘亲私下里以爹爹的名义里往宫里太医院递过帖子,太医已经来看过了,说她天生体寒,日后恐怕难以受孕。 也为她调理,虽说比之前好受许多,可每次快要来葵水,小腹便隐隐作痛。 算算日子,也快到了。 新婚三日都被折腾得够累,来葵水的疲累也被隐藏其中,被江映儿忽略了。 当初嫁入闻家说要她生孩子,还好老太太并没有让人给她把脉,江映儿也避口不谈,没想到第三日,闻老太太就出声催促。 闻家几房子嗣昌盛,偏就长房凋零,难怪她着急,敬茶时给江映儿送的见面礼,也是黑墨玉打造的送子观音。 不难解释,为什么除了新婚之夜,还要派仆妇守在门外听动静,看看他们到底有没有办事。 一切都是为了她的肚子。 “夫人,您怎么了?” 自打从凝云阁一出来,满面愁容,活像是被摄了魂魄。 闻老太太不喜人多,丹晓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