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2 / 2)

欢快的振翅高飞。

换衣裳、换衣裳,大大方方的换。

谢昭宁的动作也轻了许多,全身上下都换了一身干净柔软的衣服,又亲自换了一床被子。

做好这些,谢蕴身上的体温终于上来,小厮熬了姜汤,特地送了进来。

谢昭宁将人扶了起来,嘀咕一句:“姜汤,喝了姜汤,你就好了,听话。”

乍听像是哄孩子,可对方年岁明显比她大。

丹药好喂,姜汤喂不进去。谢昭宁随手撩在一旁,拿起护心丸,又喂了一颗。

折腾一番,她饿了,想出去吃饭,又想起对方说的话——不准旁人碰我。

罢了罢了,在这里吃。

吃饱喝足后,天色黑了,谢昭宁打算铺床睡觉,抬头瞧见对方面色发红,她伸手一探,哦豁,发烧了。

认命的谢昭宁爬了起来,这回出门脑子坏了,竟然不带婢女!

让人打了冷水,拧了冷帕子,轻轻地放在谢蕴的额头上。

来回换了三五回,高热依旧不退。

谢昭宁有些慌了,让人找个码头靠岸,赶紧找大夫。

小厮出门一趟,又回来说道:“公子,飘雪了,我们得返程回去,若是下游结冰,船行危险,容易出事。”

返程意味着,将有一天一夜无法靠岸,找不到大夫。

女子的命是命,一船人的性命也是命。谢昭宁反应迅速,“返程。”

小厮匆匆去了。

谢昭宁翻找出护心丸,还有一颗,不能随便给她吃了。

谢昭宁让人打了冰水过来,丢了帕子进去,再捞出来,冻得谢昭宁跳了起来。

拧干后,放在谢蕴的额头上,“你别死啊、真的别死,你死在我的手上,我会做一辈子噩梦的。”

谢昭宁再度求爹爹告奶奶,不断换着帕子,又担心外面飘雪的情况,一夜不宁。

熬到天亮,烧没退,雪停了,河水没有结冰,撑到晚上就可以靠岸。

小厮们不管女子的死活,只要靠岸就好了。

晚间的时候,靠了岸,雪又大了,谢昭宁抱起重病的女子上了马车,一路疾驰到了客栈。

大夫也来了,急忙诊脉。

大夫觑了一眼芝兰玉树的少年人,道:“不大好,你是不是喂了什么大补的药。”

“喂了。”

“喂了多少?”

“两颗,还有一颗,要喂吗?”

“你想试一试,就喂,可能会浪费你的好药。烧得时间太久了,试一试。”

大夫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提笔开药方,“我开的药,能不能喂进去,还要看她的求生意识,若是喂不进去,就是她的命。”

谢昭宁明白,救还是救,她拿出救心丸,熟练地喂了进去。

小厮拿药熬药,谢昭宁熬了一日一夜,困得不行,刚想阖眸,药汤送来了。

挣扎了会儿,她还是接过药,又是求爹爹告奶奶地求人家喝下去。

药喂进去,无法吞咽,很快从唇角溢了出来。

谢昭宁叹气,她有什么办法呢。

“你喝下去,说不定你就活了,喝不下去,你死了,白忙活一场。我的手为了你都要生冻疮了,没办法,我再努力一把,你要是死了,半夜别找我。”

谢昭宁咬咬牙,望着碗里的汤药,一鼓作气,猛地喝了一口,正准备喂的时候,对方突然睁开眼睛。

凌厉的眼神吓得她吞咽口水,直接将嘴里的汤药吞了下去,病人没喝,她自己喝了。

“你、你醒了。”谢昭宁小脸憋得通红,苦得皱眉,清澈的眼里带着悔意。

少年人漂亮的脸映入谢蕴的眼眸里,乌发红唇,颜色靡丽。

谁家的好女儿出门扮作男子?

谢蕴醒了,目光清凌凌,少女憨笑一声,唇角缓缓扬起一点弧度:“你醒了,自己喝药。”

谢蕴盯着她:“你刚刚想做什么?”

谢昭宁张了张嘴,地方目光恍若一泓被搅动的深潭,深不见底。

自己救人,好像成了犯人!

谢昭宁有苦说不出,脊背一寒,转身就想走,爱喝不喝,我有什么错。

她还没转过身子,一只滚烫的手握住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