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遗言吗。”
夏油杰站在门口,堵住泷谷千秋出去的路。
第八次。
泷谷千秋拎着从冰箱取出的一小盒纸杯蛋糕,目光麻木地抬首看他。
夏油杰向来温和的目光垂下,漫不经心的扫过来,噙着罕见的冷漠。
他的表情轻蔑而厌恶,就像是因为她是什么脏东西所以不该存活于世一样。紧接着夏油杰轻轻笑了一声,一瞬间恢复了温柔,似乎刚刚一切只是在开玩笑。
“我忘了,猴子怎么会说人话。”
啊啊真是相当恶劣的发言。
第八次。
……
泷谷千秋再一次从梦中惊醒,感到精神状态比上一次要稳定。
公寓对面小提琴课程一如既往,学生演奏的磕磕绊绊,调音不准的噪音钻到脑子里像是指甲划过黑板一样尖锐难听。
听的她额角一跳一跳,头都要炸了。
忍着噪音不适,她躺在床上缓了一会儿,强行压下心脏的悸动。
她不能耽误太多时间。
床头闹钟指向九点,再过一个小时,夏油杰就要过来杀她。
首先确定的是,她没疯。
不是胡言乱语。
她倒宁愿做梦醒来胡言乱语,但事实就是——她会被男友亲自上门杀死。
这已经是第八次了。
并且每次都醒在九点——距离夏油杰杀掉她的前一个小时。
她会利用这一个小时做什么。
第一次被杀后醒来,心脏和脑袋难受的像被重物碾过,冷汗浸湿后背,泷谷千秋呼吸困难,头又晕又痛,躺在床上缓了很久才稍微平复下来。
事情发生太突然也太匪夷所思,她以为是一场歹毒的噩梦,和夏油杰通电话心有余悸的吐槽,对方温柔安抚几句,在一个小时后准时上门提供了“杀妻证道”服务。
第二次醒来,心脏在胸腔内活蹦乱跳,她摸到后颈汗湿一片。
她捂着心脏,呼吸困难地躺在床上,双眼发直盯着天花板,沉思了十多分钟。觉得这应该不是做梦,但又不信夏油杰会杀她,所以打电话约夏油杰见面,对方沉着脸一言不发,泷谷千秋又死了。
第三次,难受的症状稍有减轻,但不多。
这次,她出门寻求警察帮忙,因为情绪激动,被警察带去办公室吃早饭冷静。警没报成,还疑被当成精神病,而夏油杰就像在她身上装了定位一样,慢悠悠踩着十点的钟声出现在警视厅。
等她再一次睁开眼,果然又出现在公寓里。
莫大的恐惧淹没了她,来不及细想其中缘由,她先要想办法活下去。
身为一个普通人,泷谷千秋明白自己逃不过特级术师男友的眼睛,但为了活命,她接连尝试几次自救,结果都是惨死于夏油杰之手。
……
房间里光线昏暗,拉的严实的窗帘透不进一分晨间日光,初学者的小提琴噪音却一分不差钻进耳朵。
她皱着眉头,撑着手臂坐起,“啪”的一声打开房间里的灯。
光线亮起,她的视线再一次被夏油杰留在床头的便签吸引。
夏油杰字很漂亮,下笔端正温和,像他这个人一样。
——“我做了午饭,在冰箱里,醒来记得温一温吃掉。我还有事,先离开了。”
昨晚在这里留宿,早上帮女友做饭,写出这种便签的人,哪里像是会亲手杀掉女友的人啊!
泷谷千秋不明白夏油杰为什么杀她,猴子又是什么意思,明明在昨天,他们还一起在公寓过的夜。
夜里很晚的时候,夏油杰熟门熟路打开公寓的门,她穿着睡衣下床,打开灯看见他,又惊讶又惊喜。因为前些天夏油杰告诉她要外出做任务,本以为又要再等一周才能见到男友,没想到一天后就见到了,他穿着了身干净的白衬,透出好闻的柑橘香气,整个人看起来很放松,精神状态肉眼可见的好了不少。
进门后的夏油杰格外黏人,情侣间一点小心思在彼此纠缠的暧昧中昭然若揭。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只是每次都对安全措施很看重的夏油杰,做了一次后,就不再戴了。
夏油杰丢掉手里的东西,披散着头发又抱着她沉下腰。
“不用戴了。”
夏油杰这样说,哄着她说这样会更舒服。两个人折腾到半宿,她心里知道没有安全措施不行,但又招架不住夏油杰的强势,做到后面逐渐神志不清,担心会不会中奖,她还在上高中呢,没想到第二天夏油杰直接翻脸不认人把她杀了。
???
这也太离谱了吧!
合着这是死前炮呗,怪不得要无套中出,因为不用给死人负责!
泷谷千秋简直要气笑了。
交往三年多,夏油杰有意不让她接触咒术界的事。
她知道的只是一些皮毛,比如世界上有诅咒存在,但她是普通人,看不见。男友是非常厉害的特级术师,因为诅咒多,咒术师人少,所以咒术师成了被高层压榨的对象。尤其像夏油杰和五条悟这样厉害的,经常会派去处理一些危险任务。
彼时还正常的夏油杰说起这些的时候,是轻松又无奈的吐槽,因为高压无休的工作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