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深靠在李旭彬身边,歪着头看她。
“是一个和我一起回来的朋友,她一个人住酒店,肚子饿了都找不着好吃的店。”撒谎时气定神闲,如今盖了一顶帽子,更是自然。
她生孩子后性格有了转变,一回国就围着孩子忙,李旭彬希望妹妹仍保有那份天真,哪怕她已为人母:“去吧,深仔交给我。”
“对了,哥,你把车钥匙给我,我今晚开车出去。”
李旭彬抛出车钥匙。
光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到李明澜的掌心。
李旭彬:“早点回来,不要玩太晚。”
“哥,我先走啦。”门一关上,
她收起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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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在江南派出所的对面。
李明澜的手握在方向盘,迟迟不动。
她进去,不一定就能见到孟泽,也许她可以等他出来。
她这次回来,不会逗留太久,也许她等不到他出来。
广场入口立着的雕塑据说是艺术之作。
李明澜欣赏不来。
她坐着不动,人和车也像是僵硬的雕塑,她至今不相信孟泽会□□,她非得亲自来看一看,万一是王南岳认错了人?
夕阳隐入山中,商店的霓虹灯一一亮起,来人往的路上热闹非凡,有人脸上挂着笑,有人拎着公文包,一脸愁容,灯光绚烂。
唯有对面的灯静谧冷冽。
李明澜下车,她要过去,可她又在路口站了很久,如果她在亮光中撞见孟泽,她也许要忍不住。
忍不住什么?她居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地上的一滩污水照不出她的脸,但她知道她表情僵硬。
她压低帽檐,戴上口罩,过了好久,慢慢踱步过去。
像是慢条斯理,像是饭后散步。
站岗的民警询问。
李明澜抬起头,声音从闷闷的口罩里传出来:“我丢了钱包,来报案。”
民警示意她进去。
似乎这次抓捕的人比较多,门前还站着一批。
有男的,有女的。
李明澜一眼望过去,目光在一个女人的红裙子上停留了几秒,她在余明熙收拾的衣服里见过这款裙子,颜色都一模一样。
余明熙穿的都是大牌,可见今天被抓来的女人不是简单的角色。
“杜诺。”门里传来一声严肃的叫唤。
红裙子女人仓皇地抬起头,她咬唇,似乎不敢应声。
民警再次喊:“杜诺。”
红裙子女人怯生生应了一句:“我在。”
李明澜靠近门边,心里的响声震耳欲聋,一声声“咚咚咚”,从心里震到她的鼓膜,她感觉脑子快要炸裂,她在门外望去,里面又站了一群人。
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搜寻,有的时候,她真恨自己,她总是能第一时间看见孟泽,哪怕只是他的背影。
一个民警走出来,对着另一人说:“那边的你去审吧。”
她真糊涂,王南岳当了那么久的律师,眼锐如鹰,怎么会出错?
民警注意到她:“请问你有什么事?”
李明澜轻拍裤袋:“民警同志,不好意思,我以为我的钱包丢了,现在想起来,原来我放在裤袋里,打扰了,真是抱歉。”她退出,她的仓皇和刚才红裙子女人一样。
李明澜落荒而逃,但她比六年前更加谨慎,也许其中有什么误会?她要等一等孟泽。
她这失魂落魄的样子,不宜回哥哥家,但她无处可去,既然孟泽不在家,那她就去他家。
她之前退还的钥匙,她又取了回来,她开门进
去,看到玄关挂着的小灯笼发饰。
鞋柜里还有她的拖鞋,沙发上放着她的衣服。
她明明离开了这么久,这里仍留有她的生活痕迹,她自我安慰,孟泽还是惦记她的。
李明澜独自在玄关的墙边靠了半晌,才发现自己只是借月光观察。
当月亮隐入乌云,四周漆黑。
她开灯。
玄关处的小灯笼,沙发上的衣服,并非幻觉。
餐椅上挂着另一件裙子,巧了,李明澜也在余明熙收拾的衣服里见到过类似的裙子,甚至颜色仍然一模一样。
她回忆余明熙那天的话,突然想,这些衣服会不会就是余明熙的?怀疑一旦在内心生起,就如雨后春笋,落地生根、,发芽茁壮。
床底曾经收纳她的小物件的箱子,仍放在床底。
李明澜蹲下,拉出箱子。
箱子里有一件睡衣。
李明澜揪起睡衣的吊带。
两边带子长短不一,一边系了一个结。
她没有好记性,偏偏对衣服印象比较深刻,她曾在六年前见过这件睡衣。
她坐到床边,拨打余明熙的号码。
余明熙没有接。
李明澜望着孟泽的枕头,低身细看。
枕巾和床单似乎都洗过,干干净净。
她又去沙发,一遍一遍拨打余明熙的号码,俯身在沙发缝里扒着。
一条长长的卷发,派出所里那个红裙子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