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梅达巫师急的额头冒汗,连声大喊:“快杀死他们!”
然而群众犹豫了,没有上前,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判断。
“我们为何要踏足这片土地?”
冈察洛夫继续说道:
“梅达巫师认为我们是白色恶魔,这是他的主观判断!因为他害怕!他恐惧!”
“他知道我们是米克特卡西瓦特尔请来的帮手!是的,因为神明代言人的堕落,米克特卡西瓦特尔无法向你们传达自己的意思,所以才委托我们真理教会来此纠正!”
“梅达巫师害怕我们的到来动摇他的地位,因为没有我们,他说的话就是神的旨意!”
“各位,请你们仔细想想,有哪个伟大的神明会让自己的代言人肆意玷污信徒的身体呢?”
“有哪个伟大的神明会肆意杀死信徒,就因为他们犯下了小小的,完全可以原谅的过错?”
“我和你们一样怀念家乡,怀念亲人!如果不是这群假传神意的巫师,我怎会来到这里!”
义愤填膺的话语,仿佛激起了群众不堪回首的记忆。
就像他们记得两百年前白人在这片土地犯下的暴行一样,巫师的所作所为,他们也记得!
梅达巫师脸色铁青,眼中充满恐惧,看着向自己投来愤怒目光的人们,他心中升起一阵绝望。
他多么希望米克特卡西瓦特尔的神迹能够降临!
为什么他们的神没有回应!
冈察洛夫说的没错,他一直在假传神的旨意,如果他不这样做,人们又怎会信奉他呢?
没有神迹,是他最大的弱点,而且被冈察洛夫察觉到了.
愤怒的人们冲上了祭台,抓住梅达巫师,将这些年积攒的恐惧与怒火全都发泄了出来。
梅达巫师的惨叫在夜空中回荡,冈察洛夫让科特解除了永生领域,用梅达巫师的死,强化自己那番话的正统性。
“主教,他们怎么会听你的呢?”
叶甫根尼十分不解,他们才是外来者,原本应该被阿兹特克人仇视,然而冈察洛夫只用一场祭祀,几句话就挑动人群杀死了自己的巫师.
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教会是什么,叶甫根尼?”
“教会就是教会啊!”
冈察洛夫缓缓摇头:“教会是传播思想的工具,只要涉及到思想,就一定会有主客观之分。”
“阿兹特克人信仰众神,源自他们的传承,这是思想,不仅是个体思想,也是群体思想,个体思想好推翻,群体思想很难推翻。”
捡起一块石头,冈察洛夫说道:“你觉得这是一块石头,乌尔米特也觉得这是一块石头,但它真的是一块石头吗?我可不可以说它是一头牛?一只羊?”
“我可以改变你的认知,却很难改变一群人既定的认知,这是因为只有你一人时,你无法证明自己的判断,而当你和其他人想法一致时,可以用其他人强化自己的认知,以此深信不疑。”
丢掉石子,冈察洛夫淡淡的说:“人是社会性生物,他们的一切认知,都来自潜移默化的模仿。”
叶甫根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所以我们要在阿兹特克帝国发展,不能想着推翻他们的信仰,而是要融入进去?”
“是的。”
“可他们怎么就相信咱们了呢?”
瞥了眼祭台上还在发泄怒火的群众,叶甫根尼问道:“咱们说的话,竟然比梅达巫师更有效?我们才来没多久啊!”
“你觉得人们为何要加入教会,信奉神明?”
“因为别人都加入了?”
“不,因为加入教会对自己有好处。”
冈察洛夫面无表情的说:“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人们成立家庭是为了对抗孤独,信奉神明是为了开解罪恶,这些都是为了自己。”
“为何真理教会能够在罗曼诺夫王国一呼百应?”
“因为真理教会抓住了民众的需求,人们会积极去做对自己有好处的事情,要么满足精神要么满足物质,如果能在满足物质的同时给予精神抚慰,那人们一定会陷入疯狂。”
在叶甫根尼略显呆滞的目光中,冈察洛夫继续说道:“这就是真理教会成功的本质,我利用了这一点。”
“半个月来,我们给城里的群众送去了实质性的好处,这使得他们面临梅达巫师的挑唆时陷入犹豫,因为他们不想放弃能够改善生活的金钱。”
“金钱是物质需求,信仰给予他们的是精神需求,当物质需求与精神需求产生冲突时,最难处理的其实是物质需求,那需要你拿出实质性的回馈,这也是当初真理教会崛起面临的最大困难,马维教皇用革命解决了这一矛盾。”
“而当提供物质需求的一方需要解决精神需求时,只需要给予精神层面的麻痹,比如我用一番并不高明的言论将阿兹特克人的信仰与真理教会结合到一起。”
冈察洛夫背着手,语气平静:“很多时候,你只需给出一个借口、一个理由,面对选择的人们就会自己说服自己。”
听到这儿,叶甫根尼身体晃了晃,脸色发白:“难道.难道所谓真理只是在麻痹民众而已吗?”
“你在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