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每次电话通了,都没敢开口,会把手机再塞回去。”
秦晴:“…”
“所以这就是我这个手机号过了这么多年,还总能隔三差五收到莫名其妙的没标记过的广告电话的原因?”
“乔安说,后来他们每次去喝酒之前,每人先把一则骚扰电话背得通熟,才会出门。”
“…那为什么不干脆不带手机呢?”
“在娱/乐/城,也抢过别人的。”
秦晴:“……”
她突然有点同情乔安了。
“所以,之前我翻出那支旧手机给你打去电话,你接起来才一点都不意外?”
“嗯。我知道你一直没扔掉这个号码。”
“知道你还一直不肯找我解释?”
“…”
再一次绕回到最初的问题上,闻煜风无奈地叹了口气。
片刻之后,他抬眼望向秦晴,眸光深邃认真:
“甜甜,那年我来找你,听你室友告诉我你生的那一场大病,而从头到尾我都没出现过的时候——我恨不得把自己杀了。”
“你生病的那段时间每天每时每刻是怎么熬过去的——我连想都不敢想、到现在也不敢。”
他深叹了口气,“我承认在这件事上我像个懦夫。但让你经历过那样的一段时间,我根本不敢奢求你会原谅我。”
秦晴沉默下来。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如果没有中间这些年的心志上的磨炼,她会不会真的能够在闻煜风解释之后,选择遵从内心地原谅,而不去计较那些已经没什么意义但又确实发生过的事情。
也许能。
…也许不能。
想到这儿,秦晴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然后她抬头,环顾一周,依旧能与这寝室楼外不少人窥视的目光撞上。
秦晴转回脸:“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寝室了。你订酒店了吗?”
闻煜风应了一声。
秦晴抬起手腕,挥了下:“那明天——”
话没说完,她手腕上一紧,跟着眼前一花,人就被拉到了闻煜风面前。
这人低下头瞧着她,眸子黢黑,深里像是藏着两簇墨色的焰火。
“你晚餐前的歉意,我还只收了个定金。”
秦晴:“…”
——
看这人此时神情,哪还有刚刚“不敢奢求原谅”的模样?
倒像是只趴在兔子窝门口惦记了好几天的凶狼,垂着涎,眼都冒光。
秦晴无奈,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下。
然后她刚想跑路,又被拉了回去。
“不够。”
这眼神里的委屈倒是十足到位了——
“我在车里空等了两个半小时。”
秦晴:“…”
“现在这个时间正是回寝室的高峰期,这么多人啊…”
闻煜风似乎早预料到她会这么说,一点都不意外地压下视线落到某处。
秦晴跟着侧头看过去,自己的肩上正披着这人的薄
外套。
“…!”
秦晴心里本能地拉响警报。
然而为时已晚。
面前阴翳蓦地笼了下来,同时肩上一轻,薄外套被往上扯起,蒙过了长发,盖过了头顶。
视线被黑暗彻底遮蔽。
黑暗里,一个滚烫的吻,伴着耳边芜杂的芸芸低声落了下来。
然后将她整个人吞没。
如坠地狱。
——让人忘却一切、流连贪欢、不恋人间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