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钟,抬头飞快地看了眼谢承礼。 察觉到对面二人怪异的目光,谢承礼眉心紧皱,沉默片刻,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半小时前,孙奥发了一张某部海外大片的首映礼合照。 右边是前来采访的媒体人。 尤枝穿着白色的雪纺衬衫站在一众媒体人中,长发扎成了马尾,安安静静地看着镜头笑着,神情恬淡,眉眼自然。 “内个,承礼……”程意还想说些什么。 谢承礼将手机锁屏,看向他,表情冷静又理智:“怎么?” 程意动了动嘴,最终摇摇头:“没事。” 这晚几个人到十二点才散。 谢承礼喝了些酒,坐在后座上休息,窗外走来了一对年轻男女,大概是喜欢这辆车,二人不觉多看了几眼。 谢承礼瞥向窗外,目光落在二人身上的情侣衫上,定了片刻移开视线,脑子似乎更眩晕了。 张叔小声问:“谢先生,回去?” 谢承礼隐隐约约说了句什么,就紧皱眉头,靠着后座闭上眼睛。 再清醒过来,是被张叔叫醒的。 谢承礼揉了揉额角,看向窗外,才发现外面不是别墅,而是格泰公寓。 “怎么来这儿了?”谢承礼按了下太阳穴,沉声问。 张叔迟疑了两秒:“您说要来这的。” 谢承礼仔细回忆了一下,不知道有没有想起来,淡淡地应了一声便下了车。 格泰还是之前的老样子,谢承礼进了公寓便靠在沙发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眼神被酒精染得逐渐迷离。 手臂碰到了什么,谢承礼拿起来看了一眼,向日葵的抱枕。 谢承礼顿了顿,盯着那个抱枕很久。 或许是酒精作祟,他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主动回忆起关于尤枝的一件小事。 最开始带着尤枝聚会时,尤枝坐在他身边陪着他。 不断有人来敬酒,他也就随意地喝着,直到他的衣袖被人轻轻地拉了下。 谢承礼转头,尤枝凑到他身边小声说:“谢承礼,你能不能少喝点酒?” 他当时只笑着反问了一句:“嗯?” 尤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说:“对你身体不好。” 可后来又一次,公司谈成了一笔大生意,他是真的高兴,当晚也多喝了几杯。 那次尤枝没有阻拦,他反而生了兴致问她怎么不劝他少喝酒了。 尤枝笑盈盈地说:“今天难得高兴,应该庆祝啊。” 记忆从回忆中抽离,谢承礼后知后觉地发现,最开始的尤枝,其实并不是安静乖巧的。 她会主动将他的酒杯拿走,会在他生病时合上他的电脑,拉着他去休息,会在路上看见了美好的风景,然后拍下来发给他,会因为他胃不好,制止他吃辛辣的食物,会在看见他打牌输筹码时,震惊地睁大眼睛小声嘀咕“好多钱”,会在做多了饭菜时,故作苦恼地说“剩下的给你吃好了”……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安静的呢? 谢承礼皱紧了眉头。 随后想了起来。 是在她问他“为什么是我”,而他回了她一句“因为你很安静”之后,她开始变得越来越安静。 窝在卧室的落地窗前,看着诗歌集,安安静静地陪着他。 谢承礼猛地睁开眼,脸色阴沉地将挤在脑子里的记忆挥散。 一年而已,能有多么深的感情呢? 既然都开口不要插手她的感情生活,他没必要再记这些。 他也不需要,那些多余的情感。 谢承礼站起身,想要去浴室,余光却瞥见桌上的那本诗歌集,从海城回来,将诗歌集扔在这里,锁门离开后,他再没回来过。 良久,谢承礼将书拿了起来,里面的某一页还夹着那根平安绳。 ——在海城,几次阴差阳错没能还给她。 谢承礼摩挲了下平安绳,闭了闭眼,拿出手机准备给助理去条消息,让他明天将书和绳一并邮寄给她。 却在下秒,谢承礼的手摩挲到凹凸不平,顿了下,他低头看着平安绳的金色箍圈内侧,用小篆刻着一串数字,像是什么编号。 谢承礼皱了皱眉,突然想到以往尤枝对平安绳的态度,以及将平安绳和诗歌集一块留在了锦市,心中涌现出一种说不出的微妙感觉。 几秒钟后,谢承礼还是拍了张平安绳的照片,找到苏颂的微信发了过去,停顿片刻,他直接拨通了苏颂的号码。 苏颂是谢母的妹妹,只比他大了九岁,当初谢母来到锦市,而苏颂一直留在秦市当老师。 手机很久才被接通,苏颂被吵醒后不快的声音传来:“谢承礼,你最好有事。” 谢承礼默了默:“我发给你一张照片,你看看。” 苏颂将手机拿离耳边,看了一会儿:“一根平安绳,看箍圈应该是秦市佛光寺求的,老太太当年不也给你求过,还是我带她去的。” 苏颂口中的老太太,是谢承礼的祖母,当初那起车祸后,是老人短暂地撑起了谢家。 “有没有办法弄清楚平安绳是为谁求的?”谢承礼沉声问。 “能吧,”苏颂想了想,“求平安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