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第 175 章(1 / 2)

楚熹贯彻计划生育多年,真没想到自己会意外生育。

自北上帝都,她的月事就逐渐推迟,想着兴许是水土不服或压力太大所导致的,故而没有太在意,凤合山那一晚后,又因惊忧过度病了一些时日,月事便彻底断了。

直到在晋州见过老爹,方才有所好转。

十一月中旬,一行人由沂都登船,顺流而下,返回安阳。

就是在船上的头一日夜里,二胎插着翅膀不请自来。

薛进等楚楚睡着了,才摸着楚熹的小腹说:“看样子那晚我没有白哭。”

楚熹思及那一晚自己醒来,见薛进蜷缩着两条长腿,挨着她的肩膀不停抽泣,哭的枕头都浸湿了一大片,发觉她醒了,还一个劲往被子里躲,不禁轻笑了一声:“我那会都没好意思问,你到底做什么噩梦了?”

薛进一贯脸皮薄,就是怕她追问,因此红着眼眶压上来堵她的嘴,以至于有了这个意料之外的孩子。

如今仍是不好意思说:“没什么……我都忘了。”

楚熹抬眸,目不转睛的盯着他:“骗人。”

薛进沉默片刻,轻声道:“冬儿临走前,跟我说,让我一定要把她带回安阳,梦里,不知道为什么,说这话的人变成了你,回到家,楚楚还问我,娘呢,娘去哪了……”

见楚熹嘴角的笑意凝固,他又凑上来问:“这阵子折腾的厉害吗?”

“还好……不耽误吃饭,就是,偶尔会很心烦。”

“那你要有什么不痛快的,别憋在心里,多跟我说说,说出来多少能好一些。”

“你呢,做皇帝感觉好吗?”

薛进长长地叹了口气,疲倦的枕在她腿上:“事多如牛毛,你明日去御阁看一眼就知道了,奏折简直堆积如山,朝会三个时辰,有两个半时辰都在听那些人吵架,也很烦。”

楚熹点头:“肯定的,朝廷刚刚步入正轨,意见和想法必然不会少了,这是好事,慢慢来吧。”

“嗯……不过,明台那边攒了许多等着覆核的诏书,首揆大人,能行吗?”

“陛下放心,搞得定。”

“你这样叫我,可真别扭。”

如今朝中的官员,大半都是跟随薛进多年的老部下,一来为表亲近,二来不大习惯,是以仍如从前那般称他薛帅。

楚熹想起汉高祖刘邦,刚做皇帝的时候也和薛进一样烦,便调侃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让文武百官上朝的时候给你磕头,高呼万岁,说不定心里就舒坦了。”

薛进看着她:“我怕折寿。”

“怎么?”

“你,我舅舅,我那义父,给我磕头?想想都觉得折寿。”

楚熹被他逗笑。

……

廖三随着薛进,举家搬来了常德。

清早睁开眼,先把小儿子廖恒从睡梦中揪起来:“醒醒!都什么时辰了!还不练功!”

“爹……”

“赶紧的!”廖三很不留情面的照着他屁股拍了一巴掌。

廖恒又哭着喊娘。

然而婉娘并不理会他。

廖恒刚生下来那两年体弱多病,动辄就着凉,总拖着根长鼻涕,婉娘怕他夭折,经常偷偷抹眼泪,后来还是楚熹出主意,让他没事就到太阳底下活动活动,身体才会长得结实,因此只要廖三得空,就抓着他练功,这么几年下来,真不再生病了。

父子俩在院里踢踢打打,出了一身汗,眼看辰时将至,婉娘唤道:“快吃饭吧,别误了朝会。”

“哎呦!”廖三猛地敲了一下脑门:“瞧我这记性,昨个少城主来了常德,我得早点去,免得西北那几个老家伙又在那事事儿的找茬。”

“这样啊……”婉娘忙扭身进屋,用油纸给他包了两张馅饼:“你拿着路上吃,空着肚子可不行。”

“是不行!我敢说那日张坚绊在门槛上摔破头就是因为没吃饭,脑袋冒金星了!哈哈哈哈!”

婉娘跟着笑起来:“好啦,快去吧。”

廖三点点头,把馅饼揣进怀里,匆匆地出了门。

今日提早来的,并不止他一个。

官员们一群一伙的站在济和殿外窃窃私语,都在讨论昨日抵达常德的楚熹。

没办法,楚熹在朝廷的位置委实有些敏感,她身为明台首揆,手中权柄可与薛进比肩,然君是君,臣是臣,楚熹究竟是站在底下,还是坐在上面,这个问题对西北和安阳两大派系而言非常重要。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味,也掺杂了各种馅饼包子味。

“哎呀,好香啊,你家婉娘的手艺真绝了。”

“闪一边去,我就两个,都不够自己吃的。”

廖三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馅饼,仿佛装填弹.药,他有强烈的预感,今日午膳都未必能吃得上,准要吵到天黑才能罢休,他得补充好体力,不能像张坚那怂货似的,一散朝就摔个狗抢屎。

辰正时分,殿门开了,一众官员摩拳擦掌,鱼贯而入。

可这一进门,都傻眼了。

济和殿内摆着一张巨大无比的长桌,左右两侧安放了上百把椅子,简直,简直像他娘的土匪窝!

“这……”

“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