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妥当的。”
薛进微微颔首,对自己这一番安排还算满意。
摸着良心说,他很不愿意成天到晚捕风捉影的去猜忌怀疑楚熹,如此在楚熹身边放一个传声筒,他安心了,楚熹也不用惹气,可谓两全其美。
因今日是楚熹生辰,楚光显在府里设宴,给军中与楚家来往密切的将领都下了邀贴,未到晌午众人便拿着贺礼赶来赴宴。
除了薛军将领,将领们的妻儿也来了,还有离安阳较近的官员以及老爹手底下的富商,源源不绝的宾客把不算太宽敞的安阳府挤得几乎没有一丝空地。
楚楚和那群同她差不多大年纪的小孩坐在偏院花厅,小丫鬟奶嬷嬷在旁围的密不透风,但仍隔绝不掉外面热闹非凡的景象,一声声响亮的贺词响彻安阳府上空。
“少城主!祝少城主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那卑职就祝少城主心想事成!笑口常开!”
孩子们虽年纪不大,但从前都在太川的家属院住着,很清楚所谓的少城主是谁,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姑娘扭过头,颇为艳羡的对楚楚道:“你娘可真威风啊,我进来时见门口的贺礼都堆成山了。”
这算什么威风呢?
楚楚不太懂,在她的认知当中,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楚楚,楚楚!”冬儿一边唤着一边从门外走进来,满脸喜色地笑道:“楚楚快来,姑爷让你过去见见客人。”
楚楚没急着离开,朝满桌小客人笑道:“你们想吃什么就吩咐丫鬟去厨房拿,别客气也别拘束,权当是在自己家。”
自幼便在军营里玩的孩子,都有一种慕强心理,谁的爹官大,谁的腰板就挺得直,谁的娘在妇救会有一席之地,谁说话就有底气。
因此即便楚楚年纪最小,那也是他们当中地位最高的,何况楚楚有着一种大人的风范,连说话都是那种大人对大人的寒暄客套,他们便不自觉低了低头,向面对大人似的恭敬应声。
出了门,到薛进跟前,楚楚自然而然的恢复成孩童的神态,拽着薛进两根手指撒娇:“爹爹。”
薛进晃了一下女儿的小手,笑着道:“去见过叔叔伯伯们。”
楚楚便松开薛进,规规矩矩的向在座叔伯依序问好,那天真活泼又不失知书达理的小模样,可给薛进长足了脸,禁不住想多炫耀炫耀这宝贝女儿,干脆不放她回去,一把抱上膝头。
楚楚的唇形和鼻子其实很像薛进,但由于五官还没张开,有些圆润的婴儿肥,乍一看简直和楚熹一模一样,眼见这么个缩小版的楚霸王软乎乎的坐在薛进腿上,将领们都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究竟是哪里别扭呢……
待廖三抱着儿子廖恒来席上落座,怀抱着女儿的司其忽然间醒过神。
按说府里设宴,男女分席,该是那些女眷哄孩子,男人饮酒作乐才对啊!
司其还真不是看低女子,只今日来安阳赴宴的不单他们一伙人,什么三教九流都有,这前厅之外的庭院里就专门给男客摆了几桌,一面吟诗作对,一面喝酒划拳,哪里像他们似的抱着孩子唠家长里短。
对比之下,司其难免别扭,正想叫丫鬟把孩子抱去给夫人,楚熹端着酒杯脸蛋红扑扑的走进来了:“诸位,今日府里宾客太多,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多多见谅呀。”
廖三有求于楚熹,少不得拍马屁,忙奉承道:“少城主说笑了,咱们是一家人,用不着那些虚的,况且还有薛帅陪着呢。”
楚熹应酬一圈,酒已然没少喝了,廖三这话简直说到她心坎上:“那我可就不同你们客气啦。”
众人都笑着附和,给楚熹台阶下。
就在这时,丫鬟端着黑漆托盘送来了几碗鱼肉粥。丫鬟是好心,看这桌席面上皆是给男客备的酒菜,没有小孩吃食,特意向厨房要的鱼肉粥,可好心没办成好事,走到跟前不知怎么就崴了脚,虽拿稳了托盘,但那几碗粥全打翻了,一多半都扣在了薛进肩背上。
粥是滚热的,衣裳又单薄,饶是薛进也不禁疼得倒吸口凉气,见怀里的楚楚逃过一劫,赶紧用手拨掉热粥。
一旁的丫鬟着实吓坏了,捧着托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眼汪汪,语无伦次道:“姑爷恕罪,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
丫鬟自然不是故意要烫伤薛进,即便是故意,大喜的日子也不好当众发落,楚熹正想叫薛进回去换身衣服,就见楚楚从他膝间滑下来,走到丫鬟身旁,重重地往丫鬟身上踢了两脚,而后转过头冲着薛进笑,那神情,没有一星半点骄横的样子,是如此乖巧可人。
只听小姑娘童言稚语,脆生生地说:“爹爹不疼,楚楚帮你教训她!”
将领们反应过来,纷纷笑道:“到底是女儿,知道心疼爹。”而后又说自家小子怎样大大咧咧,养了还不如不养。
薛进也知道楚楚是心疼他,不自觉萌生出一丝为人父的喜悦,可当余光瞥见脸色极差的楚熹,这丝喜悦立即被连根拔除了。
薛进抱起楚楚,对地上瑟瑟发抖的丫鬟和颜悦色道:“没事,你下去吧,往后当心点。”
丫鬟如获大赦,忙起身告退。
楚熹深吸了口气道:“你赶快去换身衣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