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痛快,坐在虎皮椅上放声笑道:“我还当她是个脂粉英雄,原来是个纸老虎,果然不能给她好脸色看,来人!把她关到牢房里去!让弟兄们严加看守!”
“寨主,此事交给我来办吧。”
屠老六看向仇七,心中有些懊悔。
仇七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将,也算忠心耿耿,他信得过仇七,才会让他和楚熹拜堂成亲,可看今日这架势,仇七对楚熹怕是动了男女之情。
这可就不好了。
屠老六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嗯,你务必守好牢房。”
待仇七离开,屠老六又吩咐手下人:“都打起精神来,给我盯紧了,若仇七行事有任何不妥之处,马上来报!”
土匪们能逃过一劫全靠屠老六,自然更对他唯命是从,纷纷应下。
楚熹哭天抢地的被送进了牢房,就关在廖三等人对面。
老大和一众统领见楚熹哭得这般惨烈,忙趴在牢笼上问:“少城主!少城主!发生什么事了!”
稍微吃了点东西的廖三也凑过来道:“这是哭啥呢,呦,脖子咋了?欸!那大高个!怎么把她给关进来了?”
仇阳皆不理会,自顾自的在楚熹脖子上洒了一些疮药,又用雪白的布带缠起,末了才道:“别哭了。”
楚熹哭太久,眼睛肿的像对桃子,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抽抽噎噎的对仇阳道:“渴,想喝水。”
“嗯。”仇阳起身去拿水,连牢门也没关。
廖三睁大眼睛:“你不跑啊?”
“跑个屁。”楚熹掏出帕子醒醒鼻涕,长舒了一口气道:“外面全是土匪。”
老大拧着眉头问:“到底怎么了?”
楚熹指着自己脖子上的布带,言简意赅道:“合临沂都的人来救我,屠老六拿我逼迫他们退兵。”
“那你哭什么啊?”廖三说:“像死了娘似的。”
“我娘早死了。”鼻涕没擦干,楚熹一边抽搭,一边四下张望,一开口还有浓浓的哭腔:“这里没耗子吧?”
“耗子?放心,都被我吃干净了。”
“……你吃死耗子?”
“胡说八道!老子烤熟了才吃的!”
仇阳提着水壶走过来,斜睨了廖三一眼,廖三被饿怕了,还指望着他吃饭,哪里敢炸刺,无声的骂了两句,缩回到牢房里。
仇阳把水倒进碗中,递给楚熹:“洗过,干净的。”
楚熹闷头喝了一大碗水,抬眸看仇阳:“我方才差点死了。”
“我不会让你死。”
仇阳凝视着她的眼睛,近乎郑重的说。
……
这牢房里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满地干草,墙角一个破木桶,但凡有人尿尿,整个牢房都能听见水声。
不过两个时辰,楚熹就要濒临崩溃了,她又开始寻死觅活,一会要撞墙,一会要咬舌。
然而屠老六已经料定她不敢死,压根不予理会。
楚熹作累了,仰躺在干草堆上唉声叹气。
这个角度她刚好能看到小铁窗外的日落黄昏,火烧白云,叹着气感慨道:“可真美啊。”
廖三敲敲墙,对隔壁的老大道:“完了,你们少城主疯了。”
“你才疯了!”
“你们全疯了!”
“你们才全疯了!”
牢房里日子枯燥乏味,这群人被关了八天,多多少少都有点要发疯。
楚熹随手抓了一块石头,砸向身旁的铁笼,透着一股要死不活的样儿:“都别吵,你们不饿吗,睡觉吧,睡觉就不饿了。”
廖三说:“饿得睡不着,那大高个呢,怎么不来了,让他送点吃的啊。”
楚熹翘起腿,努力睁开自己肿胀的双眼:“什么大高个,人家有名字,人家叫仇阳。”
“哎,原本还指望着你能把我们救出去,现在你也被关进来了,天要亡我廖三啊。”
这倒未必。
楚熹轻笑道:“廖三,睡觉吧,养足精神。”
楚熹这句养足精神,拨动了廖三脑子里的一根弦,他缓缓躺下,对一众水贼道:“都睡觉,睡觉就不饿了。”
三间牢房,五十几号人,躺在枯草上睡得昏天黑地。
待夜幕降临,圆月悄然爬上山尖,寂静的牢房里“吱吱”一声响,楚熹猛地坐起身。
廖三虽睡着,但睡得极浅,有点风吹草动就醒了:“咋啦咋啦?”
“有耗子。”
“……吓我一跳,我当什么事呢。”
楚熹站起身,握着那块石头使劲敲铁笼:“来人啊!这里有耗子!”
她白天就作过一阵了,守在牢房外的土匪都懒得搭理,只怒吼一声道:“闭嘴!再吵就给你塞两条蛇进去!”
廖三眼看着楚熹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不急不缓的打开了铁笼上的锁,顿时瞪大眼睛:“你……”
“嘘。”楚熹蹑手蹑脚的走出牢房,又来开廖三这边的锁。
廖三压低声音问:“哪来的?”
“别说话,老实待着。”
“这还不跑?”
“赤手空拳怎么跑?”
“谁跟你说我们赤手空拳。”
廖三话音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