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燕平只扫了一眼,便微笑着收回视线,对坐在一旁的梁春山道:“那李玉嘴巴倒是紧,过去这么久也没有松口,不知梁城主之后作何打算?”
梁春山胸有成竹道:“李玉虽不松口,但李善不能对他的生死视若无睹,这几个月以来,西北安插在东丘的细作接连启动,无所不用其极,只为救出李玉,我只管留他这一条命,坐等那帮荒蛮子自投罗网即可。”
薛进笑道:“东丘如今是无后顾之忧了,可也要想一想我们西丘,西北细作一日不除,宁城主一日睡不安稳。”
薛进这话算说到谢燕平心坎里去了,合州也惦记着能从李玉口中挖出细作名单,好扫清潜在的危机,于是附和道:“西丘和东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西北军真的闯入关内,东丘又岂能独善其身。”
梁春山长叹了口气道:“燕平,你大可以去东丘城的牢狱里瞧一瞧,那李玉被折腾的都只剩一口气了,他就是什么也不说,我又该如何,总不能一刀将他杀了。”
众人闻言皆摇头不语,唯独宁繁金,大咧咧的开口道:“你们既撬不开他的嘴,干脆把人交出来,看我三日之内就叫他统统交代。”
之敏听得真切,不禁撇嘴:“什么跟什么啊,也好意思说,难怪宁城主要让义子跟来沂都,就凭宁繁金,能把西丘的脸都丢尽了。”
“义子”二字令楚熹心烦意乱,不愿再听他们高谈阔论:“我要走了。”
之敏忙道:“怎么说走就走,等我一起呀。”她正欲起身,脚下忽然踩到一块颇为圆润的石头,整个人栽倒在假山上,手心也蹭破了皮,疼得直抽气。
这一连串动作闹出的动静可不小,席上公子们纷纷望过来。
梁明山皱眉眉头问:“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陆家大哥料想应该是之敏领着楚熹来凑趣,生怕把场面闹尴尬,正想跳出来打圆场,忽听谢燕平道:“不过是只小狗,没头没脑的乱窜,诸位无需在意。”
就那么一声响动,说是人便是人,说是狗也勉强像狗,梁明山熟知谢燕平的做派,以为他断不会把人说成狗,便自嘲道:“那些荒蛮子在东丘屡屡作乱,好几次竟潜入我东丘府,搅得人心不安,难免草木皆兵,让燕平兄见笑了。”
众人顺着话茬又聊起西北细作之事。
楚熹松了口气,赶紧拉着之敏和婉如开溜。
等到了四下无人之地,之敏方才双手叉腰气哼哼道:“那个谢燕平说谁是小狗!”
婉如抿嘴偷笑:“他八成是看见你了,故意那么说的。”
之敏更加生气,回去的路上一直说谢燕平坏话,楚熹被她闹得,心思也渐渐从薛进身上抽离出来。
虽然出了一点点小意外,但经此一遭“共患难”,三人建立了良好的友谊,很是难舍难分,夜里干脆睡在了同一屋。
婉如和楚熹熟悉后,知晓她秉性不坏,也敢开口了:“你觉得今日这些公子当中,谁长得最好看?”
来了来了,女生寝室必聊话题。
楚熹摸着下巴认真评判,半晌,说道:“不太好选。”
之敏翻了个身,底气十足道:“我觉得我三哥四哥最好看。”
楚熹笑道:“你这明显是有兄妹情份在,何况婉如问的是最好看,只能选一个,你三哥四哥里挑一个,你挑谁?”
之敏顿觉为难,犹豫了片刻道:“既然你说不好选,那也选两个啊。”
选两个可容易多了。
“单论相貌……”楚熹想说谢燕平,又怕惹恼之敏,想说薛进,呸,她提都不想提薛进,于是退而求其次:“你三哥陆深,还有那个……宁,宁扶林。”
“宁扶林!他一个庶子,怎配和我三哥相提并论。”
“都说是单论相貌了,他长得确实很好看啊。”
在之敏看来,宁扶林和陆深是完全没有可比性的,以为宁扶林不过是楚熹遮羞的一个幌子,因此也不大当回事,转过头问婉如:“你呢,你中意哪个?”
婉如年少失怙,寡母无力支撑家业,一心侍奉神佛,所以给她养成了柔弱又谨慎的性子,如今眼看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能指望的唯有姨父姨母,她一个姑娘家不好主动和二位亲长提及,通过表姐之敏传达心意无疑最妥善恰当。
婉如轻声回道:“明山公子倒是很爽朗率真。”
之敏考虑的要比婉如更多一层,她叹了口气道:“东丘那个是非之地……今日听他们话里话外的意思,荒蛮子迟早会入关的。”
“姐姐怕什么,再过不久你就要嫁去锡州了。”
之敏去年与锡州都督独子定了亲,今年八月上便要成婚,这桩亲事让陆城主非常满意,甚至可以说得意。
虽然锡州是北六州之末,但仍有兵马八万,诸多尚未开采完的银矿铁矿,倘若陆城主扬起谋反,锡州绝对会成为一大助力。
可之敏性情刚烈,很反感父亲拿她的终身幸福做筹码:“哼,鬼才要嫁!除非我死!”
婉如想讨姨父姨母的欢心,自然要哄着表姐:“嫁去锡州也没什么不好的,要是荒蛮子真的闯进关,那……”
婉如话未说完,便被之敏厉声打断:“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