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爷爷拍拍他的手臂:“还不都是为了你们,我和你谢爷爷才这么拼命,我们现在攒下的本钱越多,往后你们才会过得更安稳。”
“不用那么拼命的,等我再长大一些,我也可以入朝为官,到时候爷爷们就可以退休养老了。”
“嗯,那爷爷就等着退休了。”宋爷爷转移了话题,“对了,你这阵子学了什么文章?背给爷爷听听。”
“啊!”宋皎哀嚎一声,“爷爷不要问学习嘛,就算是爷爷,也不能随时提问的,我又不是智多星。”
“好好好,不问不问。那最近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吗?”
“有啊……不过爷爷你可不要说出去,也不要是我说的。”
“好。”
“鹦哥早恋了。”
“哟,是吗?”
“是啊,但是鹦哥又失恋了。”
宋皎再缠着爷爷说了一会儿话,后来宋爷爷打了哈欠,他就不敢再缠着爷爷了。
在外面跑了一天,宋皎也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等他睡着之后,宋爷爷才睁开眼睛,坐起来,下了床,穿好鞋子,出去拿了什么东西进来。
宋皎睡得正香,两只手搭在被子外面,宋爷爷看了看他的右手,蜡烛烫出来的红痕还没消退。
宋爷爷叹了口气,拿出药膏,剜了一点,仔细地给他抹上。
做完这件事情,宋爷爷才上床去睡,宋皎又循着墨香靠过去,抱住了爷爷的手臂,像一只小树袋熊,抱住了熟悉的一棵老树。
*
七夕之后,一切安稳,一转眼就到了八月。
八月初是秋狩的日子。
谢老当家是绝对闲不住的,这些年齐国与庆国暂时停战,他没办法带兵打仗了,所以就定了每年春秋两季的狩猎期,每年两次带着兵马,浩浩荡荡地去凉州城打猎操练,彰显武德。
另外,凉州城也是他起家的地方,在这里打猎,不忘初心。
今年也不例外。
留下宋丞相和大儿子代理朝政,谢老当家带着满朝文武——绝大部分都是“武”,在凤翔城外,整装肃穆。
谢老当家在最前面,谢沉和宋皎一左一右在他身边,身后挨得近的是几个下属和小辈。
谢老当家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对两个孙子都十分满意:“都长大了,今年谁先猎到野兔,爷爷有奖。”
宋皎摸摸自己背着的长弓:“谢爷爷,骑射我比不过谢沉的。”
“没关系,武的不行,卯卯可以走文的。作一首兔子的诗,爷爷同样有奖。”
宋皎倒也不急着作诗,转头看了看谢沉,见他心不在焉,有些奇怪。
随后谢老当家宣布启程,队伍开始缓缓行进。
谢老当家和宋皎随口说着闲话。
谢老当家道:“等会儿抓了猎物,先让他们给你爷爷送回去。”
“我爷爷还有好多毛毛衣服没穿呢,不用那么多。”宋皎再看了一眼谢沉,小声询问谢老当家,“谢爷爷,沉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他怎么一直不说话?”
“不用管他,他前阵子就这样了,不爱说话。”
“啊?可以不管他吗?”
“当然可以,我估摸着,就是长大了,整个人变沉稳了。”谢老当家理直气壮,“谢沉谢沉,你看谢爷爷起的这个名字,沉不沉稳?”
宋皎还是有些担心:“沉哥从生日之后就很奇怪了,时好时坏的,对我也时好时坏的,上个月也这样,我觉得不太对。”
他扯了扯缰绳,从后面绕到谢沉那边。
“沉哥?”
谢沉却被他吓了一跳:“卯卯。”
宋皎用探究的目光看着他:“你最近不舒服?”
“没有。”
当然没有,他只是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从生日之后,从七夕之后。
前阵子,他看谁都觉得那个人喜欢宋皎。
这件事情的问题或许不是出在其他人身上,问题好像……
出现在他自己身上。
谢沉,你不对劲,你有问题。
智多星真不愧是智多星,一眼就看出来了。你才是那个居心叵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