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要见沈清烟,沈清烟哪儿敢不去,可是沈清烟也不敢独自一个人去见太子殿下,她把信给庆俞,庆俞很快送去给了顾明渊。
然后就没声儿了。
那信就像石沉大海。
晚间顾明渊回来时,沈清烟又问他见太子殿下的事儿。
顾明渊轻拍她的脑袋,“太子殿下若要你给他做伴读,你该如何说?”
沈清烟心底咯噔,想到唯一一次见过太子时所遭受的羞辱,霎时胆寒,只说,“……我可不可以不见太子?”
顾明渊凝重着神情,“不要留把柄给他。”
沈清烟垂着嘴角,可怜巴巴道,“我怕他……”
她真的怕,一想到见到太子殿下后,他又会用什么法子折磨她,她就整个人发颤。
“别怕,你见的不一定是他,”顾明渊道,揉了揉她的头发给以抚慰。
沈清烟愣了愣,这都说了太子殿下要见她,那定是太子殿下了,总不会是别人的。
顾明渊没有与她在这上面过多纠结,继续说,“不管你见得是太子殿下还是徐远昭,都不能答应做伴读,你只说你已不能入科考,你没资格入东宫陪侍太子殿下。”
沈清烟轻奥一声,“我真的不能入科考吗?”
她父亲前边儿巴结三皇子,被罢了官儿,当时她确实没法参加科考了,她还为此松气,但后来有沈浔周旋,她父亲又官复原职,照着理儿,她也能继续科考,即使她父亲丁忧了,这也不会影响她。
她不能入科考这句话是假话,顾明渊是要她说假话骗太子殿下他们吗?太子殿下只要一打听就知道真假了。
这不是送把柄给他吗?
顾明渊缄默片刻,说,“真的,圣人不让你考了。”
沈清烟啊了一声,虽说她也不想参加科考,但突然听到她不能入科考当真很错愕,她这样一个不起眼的人哪里值得圣人提起?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我父亲害死了祖母,表兄是不是让大理寺上报出去了?”
顾明渊说没有,神情沉重。
沈清烟便寻思那一定是她父亲犯了别的事儿,才惹得圣人震怒,她也被连累的不准科考了,就是沈浔给父亲当儿子还没到一年,不知道会不会波及他。
那也算他活该了。
顾明渊捏捏她的鼻尖,“让你从永康伯府分家出去,你愿意吗?”
沈清烟自是一万个愿意,连连说好,她分家出去就不用受父亲和沈浔管制了,不用每个月冒着被发现的风险让那个像她的少年回永康伯府,她死她活都是自己说了算,她就算不呆在燕京城也不会有人说她不孝顺。
夜深了,她还兴奋不已。
顾明渊放她去洗漱,回头就自己爬上了顾明渊的床,坐到他身上要跟他玩,被他玩的直不起身,噫呜呜的怪他太凶。
临睡时迷迷糊糊听见他说话,“之前说过,除了我,谁的话都不可信,还记着么?”
她嫌吵,一翻身钻被窝里呼呼大睡。
迷蒙中像是依稀听到一声很轻的叹息。
隔日清晨天不亮,沈清烟被叫起来,雪茗手脚麻利的把她扮成男人模样,穿好高领直裰,还往她
下巴上用墨汁点出很像长胡茬的黑点,墨汁干了雪茗还特意按了按,不掉色,乍看就是胡茬,只要不上手摸,绝不会被发现,她这样的打扮已经十分像男人了,十九岁的青年小伙子,确实得长胡茬,她再一副唯唯诺诺像,任谁见了都是窝囊没用。
雪茗还交代她一定要说是族塾过去的,特意找周塾师请了半日假,还被周塾师给骂了。
顾明渊另派了一个低眉顺眼的陌生小厮跟着她,她就这么坐着一辆破马车去了太子殿下约见的小香榭。
小香榭是个大茶楼,比会茗居大的多,在闹市,进去就看见一楼客人满座,这么大地方,叫大香榭才合适。
伙计带她上了二楼靠左最角落的雅间,沈清烟站在门前出了一身汗,她把顾明渊交代她的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顾明渊跟她的关系不能太显于人前,顾明渊也不能陪她来见太子殿下,她其实都清楚。
她想跟顾明渊在一起,她也要能做事。
不过是见见太子殿下,也没什么好怕的!她可以轻松做好。
她伸手敲了敲门,雅间内响起徐远昭温润嗓音,“请进。”
里面是徐世……侯爷,沈清烟些许放松,不会真被顾明渊说中了,来见她的是徐远昭。
她推门入内,那茶座上果然坐的是徐远昭,太子殿下根本没来,不会是徐远昭故意谎称是太子殿下要见她的吧。
徐远昭示意她坐下来,斟一杯茶给她,很随意道,“小表弟别紧张,太子殿下原本是要来的,但他近来刚入朝参政,今早得去听政,脱不开身,所以派我来问你几句话。”
沈清烟哦着声,很小心道,“……太子殿下让徐侯爷来问我什么话?”
徐远昭温温一笑,“自从周二公子中举后,太子殿下便缺了一个伴读,他是想让你入东宫做伴读,也问过景略,景略直说你粗鄙无能,若不是看在往日做了你几天先生的份上,连英国公府的族塾都不让你呆了,这伴读你无法胜任,但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