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秘密去江南被淑妃传到了圣人耳朵里,你知道淑妃是怎么说的?”荀琮故意跟她兜圈子。
沈清烟怔怔道,“我不知道。”
“淑妃跟圣人说,是小公爷想借江南私盐案挑起太子殿下和三皇子内斗,圣人岂会让小公爷好过,小公爷如今可是行不得半点差错,他这个四品大理寺少卿也算做到头了,以后想升官只怕不能,”荀琮讥诮道。
沈清烟想回斥他胡说八道,可是他姑母也在宫里做娘娘,宫里有什么事儿他必是知晓的,他不可能说这种谎。
荀琮看她恍惚,又轻嗤,“前一阵子,我在国子监一个好友手中得了副美人图,那种图竟然都有你,你真让我刮目相看。”
沈清烟急忙道,“那不是我!你少污蔑我!”
“你当然能说不是你,左右那画也没人敢传了,敢传的都被登记在大理寺案库,没了科考机会,就是市井也不敢传,毕竟也怕惹上官司,”荀琮冷嘲热讽道。
“你好大的能耐,能让小公爷为你这么行私权,也不怕这事抖落出来,他的官儿还做不做了。”
沈清烟心发颤,顾明渊为她做到这种程度,她竟什么都不知道,她忽硬声道,“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画儿不是好画,他们满脑子不正经,不让他们科考有什么不对?”
“你倒是硬气,你跟小公爷明面上可是学生与先生,你觉得圣人若知晓,他跟自己的学生搞断袖,会不会像以前那般不当回事儿,轻易放过他?”荀琮哼道。
沈清烟惊愕的瞪大眼,圣人才罚了顾明渊,如果这时再有顾明渊跟自己的学生是断袖,圣人不会轻饶他的,沈清烟双眸赤红,“你混说,表兄与我清清白白,你少污蔑他!”
荀琮瞧她很怕,但是强做凶狠,眼睛里的泪水都在打转,荀琮心下有心软,但迅速正声说,“我已升成寺副,是六品官,只比他低三阶,我比他小,以后更有前途,你离开他来祸害我,我大哥是都察院的都御史,我不会像他那样没用,我也不会亏待……”
沈清烟气的直抖,忍着胆寒,痛声说,“你死了这条心!我才不会离开他!”
荀琮登时暴怒,冲她放狠话,“那你等着看,他迟早有一天会因你丢了性命!”
他说罢见那边屋廊庆俞跑过来,藏在袖里的手紧握成拳,最后深深看她一眼,她已哭出来,满面惊慌失措。
荀琮笃定她会离开顾明渊,道,“我随时等着你。”
他踏步过二道门,走过一截路,跟庆俞碰见,庆俞道一声荀寺副,两人点过头,庆俞打着伞到门口,见沈清烟在哭,便急忙说,“可是荀二公子又欺负您了?”
沈清烟轻摇首,擦擦脸上泪,跟着他上马车回了静水居。
沈清烟回去后在屋里发了会儿呆,雪茗陪着她说话,“小公爷递话回来,一会子该回来了。”
沈清烟把头埋在双膝,须臾沙哑着声呢喃,“我不能害他。”
雪茗没听懂,“您不能害谁?”
沈清烟便又没话了,低低的哭着,她不能等顾明渊了,她也不能呆在顾明渊身边,顾明渊为她做了那么多事,他大约是有那么一点喜欢她的,她已经把他害惨了,不能再害他了。
恰巧里间门开了,顾明渊没表情的进来,他手上尽是磨破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