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料到他还反过来说这话,登时噎住,半晌他突然扭捏了一番,道,“有些话不方便在外说,我能到马车里跟您说吗?”
听的沈清烟一阵起鸡皮疙瘩。
顾明渊皱起眼,沉声道,“既然不方便那就别说了。”
他立刻要放下车帘。
沈泽也顾不得脸面,忙冲他抛了个媚眼,“只要小公爷能放了我父亲,六弟能做的事儿我也能做,只要小公爷不嫌弃。”
沈清烟陡生危机,敢情沈泽这次来还打的这个主意,她紧张的看一眼顾明渊,他如今正对她冷淡了,沈泽说不定就能趁虚而入,那她真就要被扫地出门,她父亲没准还要骂她没用,绑不住男人。
太悲哀了,她还要跟男人抢顾明渊,谁叫他断袖,他就喜欢清秀的男人。
她偷偷想了想沈泽的脸,勉强也能称的一句清秀?顾明渊说不定听他说这个话就走不动路了。
她这边还把顾明渊想的各种不堪,顾明渊却面露嫌恶,嗓音发寒的冲庆俞道,“把他撵走。”
庆俞便下了马车,把沈泽请出巷子,沈泽看着马车驶进角门,呸了一声,“装什么正人君子,当谁不知道是个断袖,顾二爷都说了老六日日夜夜呆在静水居,两个面儿上先生学生,这暗里在床上都不知道睡多少回了!”
他骂了一通,寻思在这里是讨不到好了,还得去威远侯府,找他那个沾了点亲的大表兄陆恒,好歹是沈宿的亲外甥,如今都是大理寺卿了,让他把他父亲放了这总不是难事。
可惜他去威远侯府也碰了一鼻子灰,私下没了主意,便想着还得找沈清烟。
沈清烟跟顾明渊一起回静水居,用罢晚膳后,沈清烟如常钻上了床,但迟迟等不来顾明渊,便下地要出去,恰见顾明渊湿着头发进来,甫一见他,她就缩回被里,眨着眸含依恋叫道,“表兄……”
顾明渊那凝白面孔冷如冰霜,嘴微勾起,匆然覆下唇,先跟她接吻,吻到深处时,一只宽大的手绞住她的腰带,她一下惊醒,揪住自己的腰带不给他脱,“……不让的。”
顾明渊一手撑在枕头上,眼底浓重的浴色似要将她淹没,他笑起来,“为什么不让?”
她之前拒绝过很多次,顾明渊从没有问过缘由,点到为止,从不会让她难堪畏惧。
这是他第一次问出口,显得漫不经心,甚至还有些许轻佻。
沈清烟不能跟他说,衣袍下是一副女人的身子,他喜欢男人,他想跟男人做风月记上的事,一旦被他发现自己是女人,她极有可能会被扔出英国公府。
沈清烟强做镇定,“表兄好没道理呢,脱我衣服,那我又没看你身子……”
顾明渊敛住笑,一倏忽起身,发梢的水滴到她脸上,带起冷意,她往床里退了退,顾明渊便解开腰带,要把身上穿的那件素锦宽袖长衣脱掉。
沈清烟偷窥过他的身体,这会儿瞧他架势真想脱给她看,她想到了那精壮的躯体,想到了那可怖物,立时红着脸惊住,急道,“表兄,我不想看,你别给我看!”
顾明渊系回腰带,没表情的看着她,“你喜欢我,为什么不想看我?”
沈清烟把头埋住,想逃避他的视线,“没有不想看你,只是、只是大家都是男人,没什么好看的……”
顾明渊折身出了里间,屋门啪的关住。
沈清烟便往下掉眼泪,再抹掉,抱住自己闭着眼睛睡觉。
隔日晨起后,她照样被扮成小厮模样去署衙,顾明渊还真把她当作小厮使,端茶倒水研墨,杂活都要她做,但她不能出廨房,庆俞都比她闲。
沈清烟跟雪茗抱怨过顾明渊不是人,往往这个时候,她总会再说一句,“徐世子就不会这样欺负人,他总是体贴温柔。”
雪茗便只能发愁的安慰她两句,便当这事儿算揭过了。
这么过了两日,永康伯府来信让沈清烟回去,
沈清烟原是不想回的,但她也不想给顾明渊当奴才使唤,遂还是回了永康伯府,想过几日安生日子。
可谁知她回府后,就被叫去了福寿堂。
福寿堂这里,沈清烟才进门,只见老太太哪还有先前对她的冷待,当先叫丫鬟,“快给烟哥儿奉茶,茶叶用君山银针。”
她热情的让沈清烟有些不知所措,待沈清烟坐下来,果然丫鬟奉上茶水,君山银针是好茶,但这种茶沈清烟在静水居吃过,还有其他更好的茶换着吃,并不觉得稀奇,她交握着手指道,“祖母找我什么事?”
老太太笑的脸上皱纹迭起,“烟哥儿是个懂事的,这前边儿是祖母叫下人挑唆,才对你多有误会,如今也知你是个好孩子。”
她停了停,继续笑道,“这老三在考场作弊给抓了,我担心会影响到你五哥哥的科考,你们好歹是一家子的兄弟,总得帮衬着些,你在小公爷面前得脸,你去跟他求一求,至少要保证你五哥哥过了这次童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