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悦耳。
沈泽冲她嘿笑,“六弟,我等你这么长时间,还以为你不出来了。”
眼望向她身后,不见雪生,是个面生的小厮。
沈清烟揣着手到他跟前,左看看右看看,没什么人,她便回头瞅一眼庆俞,“庆俞小哥,这是我四哥哥,我同他说两句话。”
庆俞退到一旁。
沈泽拉她近前,“六弟,你现今得小公爷青睐,四哥哥才腆着脸来找你,你是清楚的,你三叔自来有抱负,没奈何施展不开,他明年也想入科考,可他这么大岁数了,我这个做儿子的心里不踏实……”
沈清烟瞠目结舌,“四哥哥,你不会想让三叔给表兄当学生吧!”
“怎会?你三叔那么大年纪,也拉不下脸在小公爷跟前充学生。”
沈清烟也觉着对,诚然顾明渊是她先生,但她叫他表兄呢,三叔长他一辈,这要是再给他做学生,不是乱了辈分吗?
“六弟在小公爷跟前说的上话,若能让小公爷把你三叔引荐给国公爷,那四哥哥往后都对你感恩戴德了,”沈泽笑道。
沈清烟听明白了,她三叔这是想给国公爷做学生呢,可三叔都老大不小了,这叫她怎么跟顾明渊说,没得惹顾明渊不快。
她推拒着道,“四哥哥,这不行的……”
沈泽磨了磨牙,仍笑道,“怎么就不行了?这不是你随口就能办到的事儿?”
沈泽恨得牙痒痒,先前在酒楼她故意装看不见他,现在这点小事还推三阻四。
他们三房是庶出,永康伯的爵位被大房袭了,二房好歹是嫡出,至少能混个荫官,他们三房处境尴尬,没官没爵位,这些年全靠着大房、二房接济。
头都抬不起来,现如今还得看大房这个庶子的脸色。
沈泽面上带着笑,急忙将鸟笼往她手里推,“我听说国公爷爱逗鸟,这画眉鸟是我花了好大价钱才买到的,极有灵性,六弟你替我送给国公爷,四哥哥承了你的情,断不会对你忘恩负义。”
沈清烟可不敢接,手一松笼子跌地上,那只画眉唰的飞出笼子,受了惊似的冲着沈清烟的嘴唇啄了几口,直让她哎呦一声叫出来,眼看着嘴唇流出血。
画眉鸟扑腾着翅膀飞了。
沈泽立时黑起来脸,“算我看错了六弟,连自家人都不帮一把。”
沈清烟捂着嘴巴,真被他给架住了,脑子转半天还不出话,傻乎乎的回他,“我跟表兄说一声就是,四哥哥别气了。”
沈泽这才舒坦了,和她闲话了几句,就挥袖子走了,沈清烟才后知后觉的想明白,她应该硬气点回绝的。
这下好了,摊上事儿,嘴巴也破了,四哥哥都没跟她道声歉,只顾着让她办事。
她憋住气,跟着庆俞去了静水居,拂冬看她嘴破了,便拿来膏药给她涂抹。
这厢外院顾明渊回府了,庆俞跟顾明渊提了沈清烟四堂哥来寻她,两人还折腾跑了一只鸟,再没旁的。
顾明渊慢步到书房,将推开门,就听见沈清烟嘶嘶轻叫着,“拂冬姐姐你轻一些,太疼了。”
入目就见拂冬托着沈清烟的下巴,两人靠的异常近,顾明渊瞳色暗沉,正欲出声。
拂冬这头听见响动,陡时放下手,瞧出他神色不对,连忙弓着身向顾明渊行礼,“小公爷,奴婢是看沈六公子嘴唇伤了,在给他抹药。”
沈清烟也愣愣的点着头,嘟起正红肿的唇瓣给他看,“表兄,我被鸟弄伤了嘴。”
拂冬顿时面露尴尬,这小公子是真不会看人脸色,说出来的话真叫人误会,若不是看他单纯,真以为是在故意说荤话。
她悄然退出书房带上门。
顾明渊注视着那破了皮又红的惹眼的嘴唇,微凝眸又转过脸,踱到桌前看她功课。
沈清烟站起身,小步到他身边,纠结了一小会儿,鼓足劲儿跟他软软道,“表兄,国公爷还收学生吗?我三叔想拜国公爷做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