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派人送了东西来。
姜玉堂让人打开瞧了一眼,是一套首饰。纯金打造的发冠上镶着宝石,刻着百花孔雀,精致到每一根羽毛都是栩栩如生。
饶是他出身富贵,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套东西顶好。怕是宫里的娘娘才有资格使用。
他抬手关上锦盒:“拿下去吧,跟之前准备的聘礼放在一起。”
赵禄立在一侧,挥手让人下去。等前方的背影都消失在眼前了,他才朝前走了两步:“爷,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姜玉堂的目光看向窗外,明日便是放榜之日,可如今他心中却满是平静。
“太子知晓我要成婚,这是送来的贺礼。”
赵禄张了张嘴,犹豫了片刻还是道:“表姑娘,好像还……还不知道此事。”
成婚的事都已经准备好,可新娘子却还被瞒在鼓里。
这事世子越是瞒着,他心中越是有些不安。
“表姑娘那还不知道……”赵禄抬起头,却撞上姜玉堂那冰冷的目光。
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喉咙被掐住了。支吾了片刻却到底还是把快到喉咙里的话给咽了下去。
“她会知道的。”姜玉堂收回眼神,坐回书案后:“只是不是现在。”
姜玉堂让人刻意瞒着,可不知为何,他要娶妻的事还是泄露了出去。
当晚,便有护卫过来说门口有人要见他。
奴才带着赵君山进来时,姜玉堂还有几分不解。他与这位赵家四老爷倒是有那么几分渊源,只是这人可是第一次来永昌侯府。
外面风大,赵君山是冒着雨前来,此时风雨淋湿了斗篷。赵禄见状急忙上前替他解开披风:“赵老爷淋了雨,奴才赶紧让人上碗姜汤来。”
一杯姜汤暖了手,赵君山才坐下缓了缓。姜玉堂起身,亲自给他沏了茶。
“不知您来,是晚辈失礼了。”他亲自上前,将茶盏放在他面前。
赵君山低着头,沉默了片刻才接过:“姜世子客气,这么晚前来,是我叨扰了才是。”
赵家与姜家之前从未有过联系,今日赵君山冒着雨黑夜前来,不知找他是有何事?这番着急。
姜玉堂闭嘴不言,只等着他先开口。
果然,没一会儿,赵君山便开门见山道:“今日赵某前来,是听闻一事,前来跟姜世子确认。”
“我听闻姜府最近有喜事,姜世子可是要成婚?”赵君山直接开口,半点都没藏着。
他要成婚一事除了太子之外从未与任何人说过。姜玉堂挑了挑眉,眼神有几分冰冷,赵君山又是听谁说的。
“姜世子?这话是不好回答?”见他没沉默,赵君山又追问了一遍。
两人也就见过一面,算不得相熟,赵君山这番举动倒是显得有那么几分咄咄逼人。
“也不是不能说。”姜玉堂点了点头,干脆利索的认了:“是,我是要成婚。”
他想娶沈清云的心思恨不得天下皆知。
既然有人问了,便无需瞒着。
“果然。”赵君山点了点头,面上的表情有那么几分感叹。
可没等姜玉堂细问,却见他又道:“姜世子,今日我来是有一事相求,还望姜世子成全。”
赵家乃簪缨世家,在京都也是望族。赵君山与他之前又隔了一辈,用求这个字,实属过了。
姜玉堂不敢轻易答应:“您是长辈,有事开口便是。”
“小女明珠,之前有两次曾与姜世子商议婚事。虽然结果不尽人意,但到底是弄的京都人尽皆知。”
赵君山说的两次,一次是太子牵线,希望姜赵两家联姻。赵君山一家千里迢迢从泉州赶往京都,可最后姜玉堂不愿意,这事便不了了之。
第二次,是陛下赐婚。
赵明珠身为秀女入宫选秀,陛下不知从哪里听到的消息,说两人有意,亲自给两人指婚。
本以为这个是个皆大欢喜的好事,可后来,姜玉堂拒婚,丢了官职。
联姻的事,到底是没成。
“虽这事不怪姜世子,但事情到底是因你而起。”
抗旨不遵,这事越闹越大,再加上当初还有恒亲王的事从中搅和,闹的整个京都人尽皆知。
拒婚的事必然会对女子的名声受损,这事,到底是自己做的不地道,亏欠了赵家。
想到这里,姜玉堂也不扭捏,立即起身致歉:“这事是玉堂的错,甘愿受罚。”
“我今日前来,并不是与姜世子追求对错的。”赵君山垂眸看了面前的人一眼。
那一眼淡淡的,却掩盖不住里头的气质。
分明是快四十的人,可平日里总是带着股书卷气。可如今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神里满是尖锐,寸步不让:“我今日过来,是想让姜世子延后婚期的。”
姜玉堂眼神一冷,半弯着的身子缓缓直了起来。
赵君山坐在椅子上,正对着他冰冷的目光,注视着那双眼眼神毫不退缩:“你拒婚之事才不足半年,如今却要与人成婚。我不管你娶的是谁,可两件事情间隔太短,世人的目光会再次落在明珠身上。”
“流言四起,到时明珠会再次别人指指点点。这对一个女子而言有多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