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车(2 / 2)

过去。门没有关,露出一条不窄的缝,橙黄色的灯光泛出,并不刺眼,反而柔和的很。

林春华侧对着门手里拿着一张相框在抹眼泪,她的脊背已经弯了,不宜长时间站立,脚掌撑不住,所以没站一会儿就退回到床边坐着,她不时用手轻轻抚摸相框,自言自语着什么。

“……你走的也太早了……”

“这孩子如今……倔……忽的不想做手术……要是出……事,我又该怎么过……”

“我只有她了。”

最后的这句话清晰无比,那声音苍老疲惫,又带着满满的不安和难过。回荡在林时茶心底,一下又一下的撞击着她的心房。

林时茶没有哭,或者说,她压根不知道要怎么哭,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悲伤。她心下复杂无比,想了许多许多,像根柱子似的杵在门外。

爷爷在林时茶出生那年去世,恰逢那年老家盖房子连夜漏雨,房屋塌方出了事故,爷爷没能活着出来,村子里给补贴了一些钱,但饶是如此也弥补不了什么,爷爷奶奶早在建国之前就是恋人,他们是一对少见的自由恋爱结合的夫妻。

爷爷去世可想而知给林春华带去了多大的冲击。

然而不久之后妈妈怀孕了,正是这个好消息稍微化解了一些林春华心头的伤痛,于是她一门心思扑在这胎上,林时茶出生后自然也是被林春华放在心尖尖上宠着,只是爸妈感情不好,她出生两年多他们便离婚,各自成立新的家室。

林时茶初初经历了几番被当皮球踢的尴尬日子,后来林春华恼怒,索性将孙女放在膝下自己养活,如此算起来,林时茶真的是林春华的全部。

这些年来,也是因为有林时茶在,才吊着林春华认真努力的活着,她总算是有了个目标,那就是赚钱给林时茶看病做手术。

如今临林时茶说不做手术了,她的目标跟着消失,人跟失了主心骨似的,手足无措却更难安,她害怕林时茶像爷爷当年一样,忽然就消失在了她的生命里。

她连日子该怎么活都不知道了。

人老了,就越发脆弱多思。

林时茶站了许久,最后缓缓叹了口气,第二天一早,她吃早饭时说道:“我做手术,昨天只是说着玩的,您别在意。”说完她补充,“我当然是想做手术的,学校的体育课,我从来没参加过。”因为做不了剧烈运动。

林春华闻言松了口气,“好,好。”她连着说了两个好字,“饭卡上还有钱吗?不够吃了就告诉我,在学校得吃得好,营养千万跟得上,牛奶我给你放桌子上了,你拿到学校去,中午的时候喝。”

“给,鸡蛋剥好了,蛋清也得吃。”这孩子就不爱吃蛋清,无论蒸鸡蛋还是煮鸡蛋都不耐烦吃,林春华为了让她吃可谓是煞费苦心。

林时茶皱了皱眉头,才不情不愿的接过鸡蛋,咬了好大一口,囫囵着咀嚼着往下吞,吃了就赶紧喝粥过滤一下嘴巴里蛋清的味道。

早七点准,林时茶等到了去学校的公车。

刚上车,就在公车上看到了熟人,他穿着校服手拉着拉环只看了她一眼,很快就转回过头,健康的小麦肤色在春日的晨光之下显得帅气无比,更别说他因为经常打篮球,极具身高优势,只是这么站着,周边一圈儿座位全都是同校的女生,不时有人偷偷看他。

林时茶慢吞吞的走过去,上班高峰期,没有空位,她站了会儿抬起手拉住拉环,还有些勉强抻着胳膊,这样一来,裙子就跟着往上去了半寸,白嫩修长的双腿甚是吸睛,腿窝往上就是大腿,晨光扫来,两腿内侧与裙摆交替处是一片或明或暗的阴影。

边珩就看了那么一眼,呼吸都跟着一滞。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自己要多看两眼,而是其他人。公交车上的学生党毕竟都是少数,还大部分都在他身边围着了,其余多的是成年人,甚至有个大腹便便的戴眼镜的男人已经注意到了她,视线毫不遮掩的往她后腿上瞅。

边珩脸庞僵着,许久之后,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个子矮的话,就不能去扶着座位椅子么?”

这声音在晨间安静的车里无比显眼,但她愣是迟疑了一会儿,才犹犹豫豫的放下手,大概是不大确定是不是在跟她讲话。

“……我身边站着的除了你还有谁?”边珩非常火大,直接抓住她的手腕放到面前座位的椅背行,“扶紧。”他冷声命令。

被扶着椅背的女生悄悄往里面坐了坐,抱着书包遮挡住自己的嘴巴和鼻子,也没敢随便乱飘视线。

“你在关心我吗?”她歪了一下头,半抬着头看向边珩。

“有脸问这话么,自作多情。”边珩没有表情,看都不看她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我闯千里已返回,其实是情诗,完整的诗句是:“我闯千里已返回,爱你之心永相随;我愿白首随君去,风中爱人盼你回。”。其实是小奶狗不甘心想挽留茶茶的隐晦表现方式,只可惜茶茶不care,也压根儿没去故意搜一下这句诗是什么意思。

PS:继续发红包,踊跃留言啊!刚开文时是很冷清的,因为没榜单,所以希望茶茶的小可爱们把评论区顶起来!!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 .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