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绒怔了怔,哑然失笑。
“你这话,倒和我一个弟弟不谋而合。只不过他分地方,休假在家时嘴巴刁的很,一点不合胃口都不吃。可一旦到了工作上,别说饭菜难吃,叫他茹毛饮血眼睛都不带眨的。”
“恩。”陆峥似对她弟弟喜欢吃什么,怎么吃没甚兴趣。只端起碗喝了口粥,——咸的……或者是……甜的?
好像还有点苦……
又吃了口,——果然,莲子没去芯。
这粥。
他表情难得微妙,竟还吃出了兴味。
又吃了几口,看起来的确味道不错,神色没见任何异常呢。
姜绒本来还担心他吃不惯,没成想他直接吃光了一碗。
“没觉得哪里奇怪吗?”
她其实出锅时候特意尝了,怎么说呢。不能说不好吃,只能说……恩,有点怪。但绝对所有食材都熟了。
陆峥咽下最后一口,评价真诚且中肯。
“挺好的。”
“真的吗?”
“恩。”他倒也真没吃过一口下去还能分出前调中调和后调的粥。
同一锅粥能熬出咸甜苦三种味道,功力也是非同寻常。
她开心不已,这才也拿起筷子吃起来。“你喜欢就好。”
“恩!这清炖牛肉完全入味了,嫩而不烂。小陆师傅,以前真的没人夸过你优秀吗?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你真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
以前。
的确有一些人,但凡休假便去他家蹭饭。他想省事去饭店炒几个菜回去吃都不行。
“喜欢吃就多吃点。”他语气低沉而轻缓,没带出半点多余情绪。
“恩……陆峥,我以后经常熬粥给你喝吧?”
她突然轻描淡的一句话,清风流水般从陆峥耳边拂过。润物无声,在他内心深处某个最柔软的地方叮当淌过。
汇入心海,让那片沉寂许久的死海重新开始复苏,缓缓流动。顺着四肢百骸,血液和全部细胞肆意蔓延,不声不响,却只用一秒就将他彻底吞噬。
心跳停了。
他望着她,像是怀疑自己听错了。
姜绒却很认真,脸上仍带着明媚的笑,“然后我也经常吃些你做的。咱们两个礼尚往来,好不好?”
*
最近几天姜绒经常“神出鬼没”。
按照小芸和感冒痊愈回来上班的苗苗话说就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当然这话是私下调侃,可不好同绒姐的面开玩笑。
“也不知道”绒姐一天到晚忙什么。
反正只要店里有事找她,她人都得从外面现回来处理。有时干脆不回来,把生杀大权全权交给她们两个。
搞得两个人压力很大啊。
不由得再次暗暗感叹:当真是“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这一日周六,小芸早早过来开门。正撞见一身水蓝色运动服的绒姐下楼,登时有些呼吸急促,两腿发软,——流感肆虐那几日每天一早就被绒姐带出去晨跑的惨痛记忆犹新,而且必将终身难忘啊……
“绒姐早上好,又去跑步啊。”
“早上好。”姜绒神清气爽,脸上虽脂粉未擦,素面朝天,在小芸看来却比白日浓妆淡抹更温婉清雅,秀气逼人。
不得不感叹女娲娘娘捏泥人的时候对其先人是如何的精雕细琢。
有时候小芸也会琢磨,想绒姐皮肤那么好,细嫩到几乎连毛孔都看不到,一是因为天生丽质,二难不成就是因为她每天坚持不误的跑步吗?
若真如此,她是不是也得稍稍有点什么行动……比如跑个一公里啥的……
喝了口水,姜绒将手机装好,又检查了下运动手表,在小厅内做了拉伸和简单的热身便要出门。
小芸提醒:“绒姐,今天外面有风,你注意运动完别闪汗。”
“好,我知道了。谢谢。”
她脚步轻快地走到门口,对着玻璃又快速紧了紧扎起的马尾,并将有些没戴正的发带调整妥当,这才戴好耳机小跑出门。
途径一街街口,她下意识朝陆峥汽修行的方向看,本只是随意一瞥。却没想正看到李阳骑车正停到店门口,从里面出来的小褚打着哈欠,明显没睡醒的模样。
“早啊。”
李阳把自行车推到里面,声音不轻不淡,“恩。”
姜绒一晃神人已跑离街口。上山时还在纳闷,小褚李阳这俩孩子大周六不在家或者去书店学习,一大早跑汽修行去做什么?
她搞不清俩男孩的心思,但却不禁联想起之前那次李阳去找陆峥,陆峥脸上闪过的心累与无奈,和李阳见他的欲言又止。
大概却有什么他们男人之间的小秘密吧。
她虽好奇却并不想探究,只不过天意弄人。有些秘密,注定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