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云阑早已发现仲府的井下另有乾坤,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祝星眠应是顺着井下的甬道探查去了。
希望她不要辜负他送予她的这条线索。
云阑侧眸,偷偷瞧了眼师妹,只见她满眼的困惑。
云阑难得有几秒中的愧疚,但很快他又把这抹愧疚丢开了。
谁让祝星眠总是霸着他的小师妹,他有什么错?
他只是想多和小师妹贴贴而已。
“师妹,别想了。我们先去广场看看。”
“好。”
月榕跟上云阑的步伐,两道飘逸的身影在屋顶交错行走,月榕低头去瞧小镇的镇民,他们手中的灯笼发出惨淡的白光,映照在他们面无表情的脸上,气氛说不出的诡异和森然。
为首的几位镇民似乎在他们中间颇有地位,他们手中提着一个更大的笼子,笼子外用黑布罩的严严实实,完全看不见里面装的是什么。
但月榕从笼子里传来的呼吸声和气味中可以判断出,里面定然装的是孩子。
月榕心中又惊又惧,原来真的会有人用孩子的命来延续他们的寿命。
她想到当日莲儿在大街上的声声呐喊,不由头皮发麻。
这里当真是人间吗?哪怕是地狱也不会如此残忍吧。
“师兄,笼子里的是孩子。”月榕轻声不解的问,“为何我到现在看这些镇民都没有问题呢?他们就是普普通通的凡人啊,若是妖邪用邪术延长他们的寿命,总会留下痕迹的啊。。。”
月榕漂亮的眼眸困惑的盯着镇民,“可他们身上明明没有半分邪气啊。”
云阑勾起唇角,讽刺一笑,他的声音很轻,但落在月榕耳中却有万钧之重。
“不是只有妖邪会延长凡人寿命。”
“师妹,你先前不是还给了凡人一枚寿元丹吗?”
月榕的眼睛瞬间放大,显得十分震惊的模样,“师兄的意思是。。。这是修士做的?”
怎么会?什么样的修士会用这种邪法?
月榕又回想起青云镇的花神娘娘,青莲口中那位神秘的道士。
“师兄,你觉得南岭镇的献祭和青云镇的花神娘娘有关系吗?”
青云镇对方只是盗取镇民的信仰之力,可到了南岭镇,已经发展为活人献祭了!
幕后之人到底是谁?他在看不见的地方到底又做了多少天理不容的事?!
云阑垂眸,说,“南岭镇与青云镇的距离不算远,观其手段正邪相汇,也许是同一个人。”
月榕与云阑赶到镇子中心,大家都围绕着古井站的整整齐齐,前排的人将笼子放在古井边的位置,一个个都仰着头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云阑与月榕站在边缘位置的墙头之上,远远的观察镇中心的情况。
月榕看向古井边的大柳树,它抽出无数柳条垂至地面,一阵风吹过,柳条随风舞动,暗夜下似是无数冤魂挂在柳条上挣扎,叫喊。
头顶的圆月变红,一位身着紫袍戴着白骨面罩的男子自月下而来。
镇民们纷纷跪地叩拜,高呼,“恭迎神使大人。”
云阑轻嗤一声,“这套幅蛊惑人心的本事倒是如出一辙。”
戴着白骨面罩的男子悠然落在井口,而后环视一圈跪伏在地的镇民,悠悠出声,“你们带生人进来了。”
云阑与月榕皆是一惊,这家伙居然有这么敏锐吗?
她身上的隐身咒可是云阑亲手布下。
跪在地上的镇民闻言,整齐划一的回头看月榕与云阑,他们的身子端端的对着白骨男子,脖子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形态转过来,麻木苍白的脸对着云阑与月榕,嘴巴一张一合,冲着他们喊,“滚出去!滚出去!”
云阑暗道一声,“不好,我们身上的隐身咒破了。”
说完,只听云阑用难得慎重的语气说,“这位白骨男人的修为与我不相上下,我去对付他,你小心应对镇民,若是必要时,不必管我,你先离开。”
若是云阑没有分身,他自然可以碾压白骨男子,但他分身后,修为连掉两个大段与月榕同为元婴。
白骨男子好对付,云阑可以放开手脚,难得是这些被控制的镇民。
他们都是凡人,修士不得对凡人出手,否则将来渡劫时会遭到天道反噬。
云阑的话刚刚说完,镇民麻木的脸逐渐扭曲起来,变得份外狰狞。
他们从怀中掏出匕首,菜刀,钉锤,剪子,嘴里的喃喃自语变为怒吼,“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数万人的声音整齐划一的喊出来,颇有股气壮山河的气势。
若是普通人,此刻早已吓的是屁滚尿流了。
月榕哪怕作为修士,看到这一幕,同样心惊胆战。
她修仙的这些年一直在青云宗,几乎从未下山历练过,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