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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粲冷漠地看着激动得脸红扑扑的小哑巴。
他倒不在意这一千万。
但是他很在意时听竟然是这幅画的作者,而他不知道。
看着小哑巴现在激动但强行克制的表情,祁粲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所以,她还有多少事瞒着他?
当初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是在艺术节的作品展示上,当时作者都被匿名了,而他也并没有细想。
可时听是在什么时候画的?
为什么她的心声没有体现出来?
这件事连他都不知道,还有谁知道?
祁粲漠然地瞥了那金发混血男一眼,他知道吗。
祁大少感到一种莫名的不爽。
凭什么。
然而时听已经无暇注意祁粲的表情,她简直太高兴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感谢大家、感谢大家!」
一千万啊!
那可是一千万块钱,十分之一亿。
时听现在连一千万句话都没达到,还在努力冲击五百万句,这个对比让时听有种幸福的眩晕感。对她来说都是天文数字,她甚至都不敢告诉奶奶,生怕吓到她。
旁边的Aron虽然遗憾弃拍,但看到她难得露出这么高兴的表情,也跟着勾唇,那双迷人的深情眼中带着笑意。
同为艺术创作者,他知道那代表的不仅仅是钱,更是一种价值的肯定,是对她的认可。
主持人激动地落锤之后,全场都在跟着消化这个重磅消息,可以说足以登上明日新闻头条!他们这场拍卖会也会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为全市的谈资!
而豪掷千金的祁大少本人神色淡然,往后靠在椅背上,手臂虚虚环着时听。
时听正襟危坐,不时向祁粲投来振奋的目光。
在前一天,她还以为这个男的拿她当工具人、让她培养痴情人设而不爽。今天,时听愿意为他奉上一切溢美之词。
把骂祁粲来水句数,换成夸他来水!
——「你!祁大车,你是一个巨大的好草。啊!粲,你是一坨好粲。」
祁粲:?
他到底是什么。
生物学和人类学上有没有定论?
——「你英俊,优雅,有钱,有品位,粪而不俗,草而不丧,你!就是、我的神!粲宝,你是一个巨大的——」
一双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祁粲面无表情地盖住了她那双洋溢着幸福的眼睛。
还是骂他吧。
真的。
祁粲一手虚环着时听,一边还在思考。
但时听在哪学的画技?
那幅画拍一千万的确是虚高了,但画技的确不俗。甚至让祁粲有种熟悉感。
可时听每天在家不是发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就是看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创作,她自己倒是提过。
…是霸总文学给她的灵感吗?
她是怎么画画的?
主持人激动地清了清嗓子,开始着重介绍这幅拍出天价的油画。
“这幅《听》,迎合艺祁之声艺术节的主题:对世界发声,描述的是一阵风掠过原野的场景,吹动了天边的流云,短暂,却有回音。”
“那声音是自然之声,亦是记忆之声,是无数人都能想起的青春碎片。”
不可否认,那幅画美得很客观,它的调色鲜烈大胆,却又趋于一种整体的清新感。
“创作者本人曾表示,她会让自己化作草叶,化作叶片上的小虫,绘画时不拘于形式,任由心声作笔,簌簌而动,窸窸作响。”
祁大少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幅画。
忽然换了个姿势。
主持人还在用一种十分活泼的声音引导众人,力求让所有人向心这幅画确实值这个价!值得祁大少拍下一千万真金白银!
“大家闭上眼,仔细聆听——是否听见了那阵声音?”
“窸窸窣窣,呼~呼——欻欻——”
祁粲忽然抬手,用骨节分明的手指遮住了半张脸。
“欻欻欻——”
好了。
他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画的了。
知道得非常清楚了。
…
上半场拍卖会结束,进入茶歇。
毕竟光是上半场就拍出了这样的价码,已经足够主办方狂喜了。茶歇在这个时候恰如其分地推上来,一众参与者可以进行短暂的休息,吃吃茶点,喝喝咖啡。
时听这个时候也冷静下来了。
原谅她,毕竟真的没有赚过这么多钱。她在山区的时候就不说了,画的画根本没有人买,有人买也只有山野间的小朋友愿意拿一块两块糖来换。后来被接回了豪门,却意外失声,这些年挣来些钱也都用来给自己治疗、看病了。
时听深吸一口气,心平气和地看着坐在她旁边的总裁。
——「太帅了,从没觉得他让人这么顺眼过!呜呜呜太帅了!」
祁粲半阖着眼睛,刚才被她激动之下吵得脑仁疼。
但唇角还是飞快提了一下。
这就帅到她了。
她要是因为这样就对他改观,今后能在心里正常一点,祁粲愿意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