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野采菊哈哈大笑。 尽管黑发小姑娘的存在还有态度令他捉摸不透, 但是不妨碍在她说出文坛拒绝了末广铁肠的那一刹,条野采菊嘴角浮现出无法克制的笑意。 愉悦的心情。 他喜欢这种感觉。 果然刚刚提起末广上士是个好选择。 条野采菊没有听到末广铁肠的声音,因为他没有立刻回答, 但是从黑发军官频率变化的呼吸之间,条野采菊分辨出了, 末广铁肠是有一丝不太开心的。 末广铁肠:“……” 他开口,针对的却不是同发色的小姑娘, 而是拥有着与黑色具有强烈反差色的白色头发的条野采菊:“条野,发生了什么?” 他声线平淡, 渗着几丝凉意,犹如早春的河水。早春波光粼粼的河水,伸手越过液面, 就能体会到冬残留的寒意。 “如你所见,末广上士,自称是文坛使者的小姑娘, 邀请着与她一起重振文坛的小伙伴。”条野采菊说着, 抬手浮空随意点了点, 他又笑了笑,出于心情的愉悦,“我必须要告诉你一点,末广上士, 你是我听到的第一个被文坛拒绝的人。” “…………” “别生气,先生。”安井七央赶忙找补, “虽然文坛拒绝了您,但是不是因为您不够优秀, 而是文坛断言——比起文坛, 您应当更适合栖身于政坛, 我们文坛不搞其他花坛里的好苗子的。” “…………” 她的表情有种别扭的应该可以被称为做作式的真诚,恨不得把“信我”几个字写着脸上再刻进谈话对方的脑子里。 但条野采菊听见的还是实话。 心跳、呼吸、体温,无论哪一项,都是实话的标志。 仅从人类的角度判断,她在很认真地说,末广铁肠适合政坛。 然后他又听见末广铁肠问:“真的吗?” 是在问安井七央。 这个“真的”可以往多个方向衍生,但末广铁肠完整的话应该是—— 我真的更适合栖身于政坛吗? “真的。”安井七央诚恳点头,“您不是军警吗?加油吧,努力往政坛方面发展……唔,你有什么政治抱负吗?” 末广铁肠一板一眼,简洁地回答:“追求正义。” “……”安井七央被刻进了正义的伙伴的那部分DNA动了,她嘴唇微张,下意识感慨一声,触及到青年坚定的眼眸,又秒变正经,继续道,“虽然听起来很简单,但是实际做起来相当麻烦的目标啊。” 甚至可以说是即使贯穿一生也无法说是彻底实现的目标。 “警官先生,请放心随着您的理想去吧,我祝愿你,早日等到你所希望的将来。” 安井七央微微笑着。 她忽地想到了桑迪·加尔弗雷德,回忆起金发小男孩抬手取向白色礼貌扣在胸前行礼的优雅模样,她现在很想学着桑迪·加尔弗雷德也向末广铁肠行个礼。 但是她没有帽子。 反倒是末广铁肠轻轻拽了拽帽檐:“非常感谢。” 条野采菊:“…………” 竟然意外的和谐。 然后末广铁肠又想起了刚刚的问题,他问道——这回是在问条野采菊了:“条野,你也被邀请重振文坛了吗?” “是的。” 倒映金色瞳孔眼底的白发青年眼眸微弯,末广铁肠古里古怪地看着他,又问:“文坛没有拒绝你吗?” 条野采菊淡淡地笑了:“是我拒绝了文坛,末广上士。” “…………” “我对文坛不感兴趣,但是我对她很感兴趣。”他说,终于补充到了末广铁肠抵达之前他听到的最关键的信息,“末广上士,她说她是「书」。” **** 末广铁肠以一身和条野采菊完美复刻的制服出现时,费奥多尔就知道条野采菊在等待的是什么。 果戈里的反应最为迅速,他防备的动作比条野采菊挥舞的刀剑还要来得快。 小丑先生悄无声息靠近的下一秒,白发青年提着银白利刃踏着尘土而来。 费奥多尔认出的速度比与谢野晶子快上许多。 来自横滨军方的势力,而且不是一般的政府部队。 费奥多尔感到意外。 他上一次这么意外还是在横滨某个天气晴朗的正午,隔着一层洁净的玻璃,看见了单独占着一张桌子的黑发小姑娘。 而现在他想不到军方在这个时刻会抵达现场的任何理由——即使是为了身为「书」的小姑娘,也不可能跨越时间的差异,在此情此景之下,就已经抵达现场。 费奥多尔不是相信巧合的人。 故事中的逻辑缺少了一环,使得以他的视角扫过去,故事一度向着不明所以的方向发展过去。 他一定漏掉了什么,或者说,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就在安井七央否认是「书」到她承认之间。 费奥多尔再度回想,试图捕捉倒落的一长列多米诺骨牌牌堆里,被悄然取走的那一块。 他想起了金发碧眼的小男孩。 恰好在安井七央态度转变的暧昧期间,他短暂地出现在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