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保时捷急速驶过,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很吵闹。 条野采菊往另一边避了避,除了听觉,他的嗅觉也异常灵敏,他不喜欢汽车尾气的味道。 他猜想大概只有末广铁肠会喜欢。 经由身体改造的「猎犬」在体格方面异于常人之外,他们这对搭档的五感也都有些异于常人。条野采菊拥有出众的听觉,末广铁肠则拥有“出众”的味觉——并非是夸赞。 实际上,末广铁肠是个味痴,且在工作日常里他的味痴属性体现得淋漓尽致。 末广铁肠一旦展示他独特的食物理解——他曾言应该把颜色相同的食物混在一起吃,之后就果真往草莓上撒辣椒粉——条野采菊就无法忍受,然后会毫不客气地盼望着,末广上士现在去死就好了。 “大概不是很有名。”大仓烨子做出对应的评价。 条野采菊以为这段对话即将结尾之时,大仓烨子话锋一转,又开始叙述道:“要是我以后写小说,一定要写出最有名的小说。” 条野采菊为她的豪言壮语发笑,与轻视无关,他只是单纯想笑,他说:“想不到烨子小姐还有如此梦想。” 末广铁肠吸了一口气。 条野采菊抿平着唇角,他可以听见的东西有很多,心跳、呼吸、体温、肌肉。隔着电流,无疑是呼吸最清晰。 “嗯?”即使未开口,他还是听见了末广铁肠的诉说,“末广上士也有这样的梦想吗?” “嗯。” 末广铁肠匆忙赶路的步伐放慢了些,他垂眸,眼瞳转向眼眶边缘,距离眼尾意义不明的三点标记近了些。 「猎犬」的制服都是一致的,他从头到脚的着装都和条野采菊一模一样。 和条野采菊同样,末广铁肠被绑着腰带的腰处也挂着一把长剑,长剑靠着他的左手边——很好理解的位置,因为要用右手拔剑,所以剑鞘是在左边的。 黑发卷翘的青年低头看了眼暴露在空气中的剑柄,他的剑柄很长,即使双手合握剑柄也有空余。 末广铁肠是剑士。 旧时代里,剑士在日本的岛屿上不是什么稀罕的存在。 但时光的长河奔流不息,就在过往那些悄无声息的年岁里,一路从旧时代流向新时代。时代的更迭能抛下许多东西,除了永远都在流淌、从永久以前流向永久以后的历史长河,世间万物,没有什么是一层不变的。 就像从明治之后开始衰落的文坛。 还有就是早已凋零的武士与剑客文化。 末广铁肠或许称不上像是旧时代的剑士,但在崭新的时代里,他已经足够契合剑士的身份。 “我已经想好了,给小说取名叫《雪中梅》。” 条野采菊:“……” 还得是你。 大仓烨子:“……” 没想到这方面你想得更远。 大仓烨子:“异能名?” “嗯。” 她摸着下巴思索道:“很有想法啊,末广。那换做是我,就该是《灵魂的喘息》?” 条野采菊实时吐槽:“你这就不像什么正经书名,烨子小姐。” 大仓烨子谴责:“是你的思想有问题,条野,我这书名明明特别的意义深刻。” 条野采菊不和她辩驳,因为他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艺术又华贵的横滨歌剧馆矗立在地面之上,有序被镶嵌在建筑墙壁的玻璃窗在太阳照耀下折射出五光十色的色彩,但目盲的军警先生一概看不见。 不用眼睛,条野采菊用耳朵判断出,周围一切正常。 如果不是被告知异常,仅仅只是路过,就算是他,也感受不出这里曾经发生过能量波动。 歌剧馆已经闭馆了,非营业状态歌剧馆是不对外开放的。 但从浮动的空气以及贴合面颊不那么冰凉的风,条野采菊猜想歌剧馆前不久还是开放的。 他绕了一圈,听过路的行人说了刚刚结束的文学讲座,来到了后门。 后门不是完全封闭的,院墙的高度对于军警不值一提,更不用说「猎犬」的身体曾被改造过,就算再加一堵墙,他都能翻过。 离着后门还有一长段距离,条野采菊听见了说话声,很清晰地落入耳中。 音色是女生,很年轻,粗略判断年龄在十六到二十之间。 条野采菊惊异于闭了馆的歌剧院还留有人。 他仔细地听着每个字。 咒术师。 条野采菊听说过这个身份,是和异能力者一起不为大众所知的特殊人类。 政府曾授予咒术师长久的定期巡查擂钵街的权利。 “——我竟然真的是「书」!” 院墙之内,无人回应的同时,院墙之外,条野采菊停住了脚步。 条野采菊:? 他的问题很多。 耳朵告诉他没有听到谎言的声音,但他却还是违背了最引以为傲的听觉,禁不住疑惑这句话的真假。 然而同时却又以这句话是真为前提,产生了诸多疑惑。 比如这是可以直接说的吗?比如「书」竟然真的出现了而且还是人类? 再比如,里面究竟是一群什么人,才会愚蠢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