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 这不是很正常?就算关系再好,也不可能一点秘密都不留吧。” 安井七央现在就是典型的护犊子,即使被护的俄罗斯犊子不在场。 在不熟悉的陌生人面前,还是观感不好的茶里茶气的有点像是在挑拨离间的陌生人面前, 安井七央肯定是无条件偏向费奥多尔的。 或许人的本性就是不喜欢隐瞒——太宰治试图放大的也是这一点。 隐瞒和欺骗最容易生出嫌隙。 但是安井七央说的也不错, 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 也很难有两个毫无保留坦诚相待的伙伴。 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存在秘密就会存在隐瞒。 无可避免。 费奥多尔有, 她也有,他们都有秘密,又各自隐瞒。 费奥多尔瞒了她武装侦探社的事情,但她也相对的隐瞒了MK-777的存在。 非要说的话, 她完全没有立场去埋怨或是去责怪费奥多尔什么。 况且—— “况且这些只是你说的,我还得再问一遍费佳的。”她说。 尽管不认为太宰治是在撒谎,但只是因为更相信费奥多尔,所以她还是会再听费奥多尔说一遍。 太宰治:“……” 太宰治只觉得,她这副心偏到沟里的样子很难不让人怀疑她是被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传销洗脑了。 果戈里坐在一旁,一只脚踩着地, 一只脚踩着花坛的边缘,胳膊搭着屈起的膝盖, 下巴轻轻贴着手背, 一动不动, 眼眶中央的金色瞳仁深处映出了小姑娘的倒影。 安井七央的回答萦绕在耳畔,果戈里眉眼微弯,晕染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果戈里时常笑——安井七央曾将他这一特点归结为尼古莱自身独特的性格——以往那种常见的笑容要么是嘻嘻哈哈的, 要么就是看乐子乐的。 但这一次的笑与那些不太一样, 倒像是一种惊喜的、稍有混合着开心的笑容。 他侧过脸, 半张脸贴着胳膊,视角偏向时正好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 层层叠起的台阶,迈过几步,踏到台阶顶部,伸手就能推开歌剧馆的后门。 他刚刚和安井七央就是从那扇门走出的,走出来,就能碰到横滨天空洒下的阳光。 而现在,那扇门前站着费奥多尔。 果戈里笑了一下,他知道那一瞬间费奥多尔的视线落点不在于他,缓慢直起身子,悠然自得的像是在午后躺在阳台晒着太阳的慵懒的猫。 等到和俄罗斯小伙伴四目相对,果戈里举手,戴着手套修长手指无序摆动着,却莫名优雅,仿佛是在弹奏浮在半空的琴键。 费奥多尔一一扫过视野里的众人。 安井七央和果戈里出现在这里不意外,倒不如说,安井七央和果戈里就应该出现在这里,他们原本就约好了等待的地点。 但是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出现在这里就是实打实的意外了。 果戈里悄悄挥了挥手,特地没出声。 与安井七央的第二次见面,她说中原中也是好人,果戈里好奇地问那他是什么人,安井七央说他是乐子人。 而现在,属于乐子人的那部分直觉告诉他,现在不是适合出声的时间节点。 银发小丑抬头,眯着眼睛感受着横滨灿烂的金色阳光,轻松又惬意。 然而另一边的安井七央就完全不是一个画风了。 视角位置的原因,安井七央没能发现费奥多尔的到来。 她现在很苦恼。 抛开费奥多尔的隐瞒不提,光是现在站在眼前的一个太宰治和一个江户川乱步,就足以令安井七央头大,更不用提不知道在哪里的港口黑手党的什么芥川龙之介和中原中也。 她没有刻意避免情绪外漏,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轻易就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变化。 太宰治刚和费奥多尔平静的眼神碰了碰,将视线撤回,看着小姑娘那无声控诉着“你竟然真的叫太宰治?”的眼神:“……” 不是,他叫太宰治是什么很令人难以接受的事实吗? “……你也是‘太宰治’粉丝?” 他说“也”,不是指自己,而是指费奥多尔是“太宰治”的粉丝。 “不。”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他助手。 “你是他的助手。” “?” 安井七央一愣,一瞬间以为她没把住嘴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她下意识挡住了嘴,但很快就知道那道声音不是来源于她,而是江户川乱步。 “欸?” 连太宰治都觉得有些突然:“乱步先生?” 迎着小姑娘愣怔的视线,江户川乱步自信地笑着,像是以往侦破案件时刻那般神采飞扬,“名侦探说的对吧。” 他在话末用了“对吧”这样的疑问词,但话语间透出的自信却听起来更多的像是在陈述。安井七央也由此确定,他不是在求证,而是作为侦探对自己推理结果的深信不疑。 但是她搞不懂—— [他为什么会知道?]她问MK-777。 她总共也没和江户川乱步见过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