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黑发的小姑娘离开, 果戈里忽然觉着,她跨出屋子的一刹,整间公寓都落了层薄薄的凉意。 费奥多尔是和她一起离开的, 说是要买几块小姑娘提及的可以辟邪的桃木回来。 果戈里和站在玄关处的好友对视了一眼, 笑着和小姑娘说:“他一个人就可以了, 我就不去了。” 安井七央尊重他的选择,和他提前道别:“好的,那下次见吧, 尼古莱。” “下次见。”他挥了挥手,缓缓喊出她的名字,“七央。” 横滨的天空是非常干净的蓝色,与港口翻涌着波浪的海面映出的深邃的蓝不同, 天穹是另一种浅而清澈的蓝,蓝得几乎发白, 是青春校园剧独有的天空颜色。 费奥多尔还是那一身装扮,头顶毛茸茸的帽子没有哪一刻是取下来的。 明明是不管怎么看都觉得很热的着装, 安井七央却已经一路上听他咳了好几声。 “费佳,不是我说,你这个身体真的有点差。” 她这么说,但是你可以听出她不是在谴责什么, 只是纯粹出于关心, 最多就是有点惊奇。 惊奇有人大中午穿得这么厚走在太阳下还能接连咳嗽出声。 “嗯。” “你什么时候有空?”安井七央问, “我们一起去挑网球拍吧。” 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没直接回答,只是说:“不知道, 我到时候看看。” “好的。”安井七央点了点头, “或者我可以先问问幸村君?看看他对新手挑网球拍有没有什么建议?” “可以。” “可惜昨天没留联系方式……” 她的话戛然而止, 脚步也一并顿住。 “七央?”费奥多尔在前方半步的位置回头看她, 随着她的视线一起望向身后空旷的街道,“怎么了?” “没什么。”她摇了摇头,“只是突然感觉好像有人。” 她迈开步子,跟上黑发的俄罗斯青年,笑道:“可能是错觉吧。” 眼尾的余光瞥过后方,费奥多尔的声音不冷不热:“嗯。” 十分钟后。 老板看着这星期第四次出现在店前的小姑娘:“……” 他扫过眼熟的黑发小姑娘,又扫过这次与她一同来的陌生的黑发青年:“还来?” “是的。”安井七央点了点头,右手横在胸前,唯一没有弯曲的食指指了指费奥多尔,“给他买的。” 老板笑了:“你这是给我拉顾客呢?” “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你朋友?” 费奥多尔偏头,注视着微笑着的少女点头道:“是的。” 老板好心情地笑了笑:“要几块?” “唔。” 安井七央沉吟一声,转头询问费奥多尔的建议:“费佳,你要几块?” 他移开和小姑娘相对的视线,轻飘飘落在老板身上:“五块。” “那就五块吧。” 桃木很快就被刻好,安井七央仔细瞧了瞧,“大叔,我怎么感觉你刻得比上次给我刻得要好看啊。” “这不是应该的吗?”老板很理所当然,“熟能生巧,刻得多了肯定会进步的。” 安井七央听着点了点头,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就像她键盘敲多了后,手速跟一开始比也快了不少。 她和费奥多尔在公寓楼下就分开了,分别前安井七央想着以后还得一起去买网球拍,为了方便联系就和俄罗斯青年交换了联系方式。 费奥多尔捧着五块桃木推门进来的时候,果戈里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茶几上有一杯凉水,面前的不停变换的电视屏幕报道着午间新闻。 费奥多尔扫了眼,是东京的一座商厦发生了爆炸。 果戈里侧眸望过来的那一刻,费奥多尔忽然觉得,他坐在这里,似乎只是为了等他回来。 费奥多尔走过来,将那一摞桃木铺在了茶几上。 果戈里好奇地看了看,看见了一排的“妖怪退退退”。 “……” “你们怎么遇见的?”安然在友人附近坐下,费奥多尔问。 这个问题从在楼下看见安井七央的一瞬间他就想问,只是等到现在黑发的小姑娘离去,得到了与果戈里独处的时间,他才有机会问出口。 “碰巧遇见了而已。”果戈里笑着耸了耸肩,“她问我买了一朵玫瑰。” 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简单打量了他一眼:“玫瑰?” “是的。”果戈里说,“我将唯一带着的一朵玫瑰卖给了她,你猜她送给了谁?” “……”费奥多尔没有回答。 果戈里好心情地笑了笑,因为费奥多尔沉默的不予作答。 “你绝对猜不到。”他说得如此肯定,显然对这个答案充满了信心。 “——港口黑手党的中原中也。” **** 中原干部回来时手里握着朵红玫瑰。 这个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了港口黑手党上上下下。 “是书迷送的吧?绝对是书迷送的!” “书迷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