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遭受变故落魄逃生的大戏。也可以说,就是因为脑补了这场大戏,安井七央才会什么都没问。 然而沢田纲吉说:“是在擂钵街被偷了。” “……” 安井七央:“……啊,听上去还真是……挺意外的。” 她忍不住又在心底问MK-777:[这就是现在黑手党首领的水平吗?是不是有点太不合理了?] MK-777也不正面回答,就跟她打太极:[或许有没有可能,是现在黑手党的平均水平都不怎么样?] [你确定要站在横滨的土地上跟我说现在黑手党的水平都不怎么样吗?]安井七央反问,[虽然我不混黑,但是水平不怎么样的话,这里的黑手党势力怎么可能还那么猖狂啊?早就被端了个干净了。] 他们现在所在的横滨,好巧不巧就是一座黑手党势力庞大到广为人知的城市。 就算安井七央这种非横滨本土并且来横滨也不算太久的人,都稍微听说过些港口黑手党的名字。 MK-777继续找解释说:[那可能因为人家是意大利的黑手党,不了解日本这的风土人情,所以才吃了点亏。而且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嘛,偶尔一次,都可以理解。] [你这说法还挺合理的。]安井七央想了想,觉得这个可能说得通一些,就勉强接受了。 沢田纲吉来的那天,安井七央几乎什么都没问,现在他要走了,关于他之后的选择,比如要去哪里或者是还能再见吗这种问题,安井七央还是一句都没问。 临别前,她唯一问的问题就是:“沢田君,你这工作工资高吗?有钱吗?” “啊?”沢田纲吉呆了呆,下一秒脑子里就浮现出了西西里的山岩与海水,浮现出了彭格列的建筑基地,“……大概还挺有钱的。” 安井七央一下就笑开了,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递了过去。 沢田纲吉接过一看,是一串数字,还没搞明白,就听见她说:“这是我的银行卡号,安全回去后欢迎打钱给我。” “……”他将那张纸条折起,小心收好,无奈地笑了笑,“我会的。” 他垂眸,如鸦的睫毛弯曲卷翘,对上小姑娘闪着太阳光斑的琥珀色眼睛:“我有个问题想问安井桑,可以吗?” 安井七央知道,沢田纲吉先前就有几次想问她些什么——有几次是她自己感受到的,有几次是MK-777提醒的。只是碍于她一直像一开始所说的那样没有问与他相关的一切,所以相对的,沢田纲吉也做到了不去问她。 但其实安井七央一直都是不介意的,如果沢田纲吉真的问了什么,能说的她都会说,不方便说的她也完全可以编故事忽悠。 “可以啊。”她笑着说, 眨眼时刻,沢田纲吉的睫毛轻轻颤动,像是振翅欲飞的黑色蝴蝶,“你还记得,我们看《罗生门》的那天吗?” 安井七央愣了一下,没想到是这么个问题。她原本以为沢田纲吉要问有关她身份或者工作相关的事情,毕竟他之前就表露出过对于她生活方式的好奇。 她只愣怔了片刻,就迅速反应过来,点了点头:“记得。” 沢田纲吉继续说:“你当时说,本来打算问我个问题的,但突然想起来当初说好了不会问的。” 她继续点头:“是的。” “我想问,本来安井桑打算问我的问题是什么?” 这次安井七央没立刻回答,沉默的时间内,嘴角以着平缓的弧度默默注视着沢田纲吉。 风拂过之时,她抬手别开了扰着脸颊和视线的碎发:“唔,现在给出回答总感觉不太合适。” 说着,又话锋一转:“但我刚刚还说了‘可以’,现在就反悔更不好。真要说的话,或许应该怪沢田君你问得不是时候?” 她又笑了笑。一双眼眸亮得让人移不开视线,却又彰显着无辜。 沢田纲吉心底隐隐有了猜测,看着安井七央笑,便也跟着笑了笑:“或许吧。” 他搜寻出了记忆中第一次进入眼前这座宅邸那天的部分,那时黑发的小姑娘站在他床边,边掰着手指数数边说,说关于他的一切,身份职业受伤原因家庭住址等等,都可以不问。 然后又开玩笑地补充了一句,身高体重有没有女朋友初恋是谁初吻还在吗这些也不会问。 “你现在看上去就很像是猜到答案了。”安井七央说。 他还是笑,照旧模模糊糊地问答:“或许吧。” 安井七央偏开视线,将被风吹得稍显纷乱的头发一并向后捋起,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流通的空气之中,她隐约间嗅到了酸酸甜甜像是柑橘一样的味道:“我那时候想问的是——” 她一顿,等到再次看向沢田纲吉的时候,双眼弯得像是可爱的月牙:“你有没有女朋友,沢田君。” 风与叶片间吱呀吱呀的低语声就附在耳畔。 少年的目光一瞬不瞬。 顷刻间,他仿佛又一次听见了。 听见了胸腔处活泛的心脏,正怦然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