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难道你不是罪魁祸首?”秦抑说,“既然从一开始你就看不起她,又何必花言巧语骗她喜欢你,可惜她没能早点看清你,被你哄骗着跟你结婚,根本没想过迎接她的不是幸福,而是地狱。”
他不等秦潜开口,又道:“你很享受掌控一切,玩弄一切的感觉是吧,那你有没有幻想过,有一天你所掌控的东西全部失控会是什么样的感觉?你所重视的东西,你辛苦得来的东西,地位、财富全部离你远去是什么感觉?你想不想试试?”
“秦抑。”
“你害怕了?不然你也不会跟我联系,当你的切身利益即将受到损害时,你才会想做出一点微不足道的改变,来维护自己。”
秦潜深吸一口气,再一次做出了退让:“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她病了之后我就没再碰过她,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停止这场闹剧?”
“这些话你去法庭上说吧,”秦抑有些不耐烦,“挂了。”
“等等!”秦潜终于急了,“如果你坚持要这么做,那么随便你,我只想让你知道,我已经不会再像过去那样对你了,你依然是我儿子。”
“够了,”秦抑语气中的厌恶终于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过去的二十多年你都在做什么,现在又来挽回我?你的挽回就是在我爱人面前骂我是废物?”
“那是因为……”
“因为想刺激我努力上进?”秦抑冷笑,“你拿五千万让他离开我,也可以说成是在考验他对我是不是真心,说不定在确定他可信之后,你还在背后假惺惺地祝过我们幸福。”
“……”
“秦潜,你真的很会自我感动,”秦抑的声音很冷,没有半点温度,“但你搞错了,你的自我感动只能感动到自己,而我只会觉得恶心。没人稀罕当你秦潜的儿子,更没人稀罕继承你的遗产,你自以为是的虚伪的父爱,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他说完,直接把电话挂了。
然后把对方的号码拉黑,并开启陌生来电拦截。
以前秦抑的联系人列表里只有管家和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后来这个号码被沈辞证实是虞姝的,现在虞姝已经走了,这个号码再也不会打来电话,那么联系人就只剩管家、沈辞自己添加的自己,以及秦抑后来增加的陆衡医生,和温遥的新号。
还有沈辞的继母向玉梅。
现在除了这几个人,没人能打通秦抑的电话了。
沈辞看到他放下手机,和秦潜的通话似乎让他心情很不好,浑身都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他忍不住靠近对方,挽住他的胳膊:“哥哥,别生气了,不值得。”
秦抑一顿,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我不生气,只是觉得有点恶心。”
他说着起身:“我去洗个澡。”
又洗澡?
这洗澡的频率未免也太高了些。
沈辞看着他的背影,再联想一下那句“有点恶心”,心说某人这洁癖该不会从小就有吧,他以前一直以为是车祸后长时间躺在医院,昏迷状态没法洗澡导致的,现在看来可能还不止是因为这个?
而且这洁癖洁得十分奇怪,从来不要求别人,只针对自己,连鹦鹉把食物残渣和羽毛弄得满地都是他都能忍受,却不能忍受自己身上有一点汗味。
还说自己没有ptsd。
就算是没到ptsd的程度,也绝对是有心理阴影。
沈辞自觉又懂了些,更加心疼起秦抑的童年,他拿起手机,想看看还有没有更多他不知道的东西,就看到秦潜的黑热搜还高高挂在第一条,深情人设算是彻底翻车了,把妻子虐待成精神病,扔在疗养院不闻不问,自己则多次和其他女性开房,潜规则公司员工,妥妥的渣男无误。
除去这些,还有一些内容里面提到了秦抑。
虽然秦抑对外已经两年多没有任何音信了,但他的知名度还在,加上他有躁郁症基本是人尽皆知的,沈辞能猜到的东西,广大网友也能猜到,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就这样暴露在亿万目光之下,沈辞想想都觉得如芒在背。
一个受害者,选择以再度伤害自己的方式来惩治加害者,需要多大的勇气与决心,他想象不到。
秦抑好像变了很多。
对于过去的一切变得非常坦然,不再把自己封闭在黑暗当中,而是把黑暗剖开,让阳光照进来。
他跟虞姝说对不起,是在为自己冒犯了死者而道歉,也是在跟过去的自己进行诀别吗。
沈辞有些感动,好像他家的自闭猫猫终于开始活泼好动,像个正常猫了一样,他顺手点进秦抑的主页看了看,顺手加了关注,发现这人的粉丝还挺多的,但明显没有用心打理,最后的动态还停留在两年前,基本都是分享自己的作品,以及音乐会的内容,半句多余的话也没有,整个主页透着一股浓浓的性冷淡风,仿佛写着四个字“爱看不看”。
沈辞退了出来,心说当秦抑的粉丝也是挺辛苦的。
他被这股性冷淡风冻回了热搜榜,觉得还是看网友们痛骂秦潜比较亲切热闹,同时感觉有点奇怪——今天这热搜挂了这么久,居然还没被撤?
不知道什么原因,秦潜没有再阻止这些负面新闻发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