搪塞过去,可他不能保证自己永远不掉马。
他心里忽然产生了极强烈抗拒感,不太想让秦抑继续追究这件事,他不想让秦抑知道自己不是原主,不想破坏现在一切,他只想要安于现状就好。
许是留意到他渐渐苍白脸色,秦抑握住了他手:“怎么了?不舒服吗?”
“有点……头疼。”沈辞唇色有些惨淡,太阳穴传来针刺一般不适感,不算太强烈,但也难以忽视。
“抱歉,我不问了,你别再想了,”秦抑语气焦急起来,“别再想了,听话。”
“嗯,”沈辞不敢抬头,鬼使神差地抓住了他衣服,声音细若蚊蚋,似是恳求,“别再追究这件事了,好吗?我不想……再回忆起来。”
秦抑瞳孔微微收缩,伸手将他扣在怀中,紧紧抱住了他:“好,我不问了,以后再也不问了,对不起。”
沈辞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身上气息,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他好像变得非常奇怪,自己也不理解为什么要说出这样话,他说不上那种强烈抗拒感是从何而来,只感觉在它影响下,自己言行都不太受自己控制了。
可说出去话泼出去水,他又不能再把话收回来,只好一言不发地倚在秦抑怀里,直到不适感慢慢退去,这才直起身,小声道:“要不今晚我们都早点休息吧,不太想练琴了。”
“……好,”秦抑很干脆地同意了,心里有点愧疚,他不该在沈辞练琴时候打断他,导致他现在没心情再继续,“那去洗个澡吧?”
“嗯,一起。”
两人简单地洗了澡,沈辞情绪有所缓解,照常帮秦抑按摩双腿。
注意力不放在自己身上时候,他就感觉轻松了些,又想起秦抑说腿上有钢板,虽然他说是髓内钉摸不到,也还是尽量按摩得更轻柔,生怕弄疼了他。
秦抑注视着他发顶,从没觉得面前这少年身形像现在这样单薄,刚刚他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一个原本很有天赋孩子。
只因为家里经济状况变差,不想再供他学琴,就想出了那样一个残忍到近乎恶毒方法,来磨灭他对钢琴渴望。
不断心里暗示一个还没成年孩子,你弹得越来越差了,以前夸你不过是在鼓励你,你真没有天赋还是早点放弃吧从而让他逐渐失去了信心,真以为自己很差,从众星捧月变得一文不值。
比一开始就否定一个人更残忍,是一句简简单单“你退步了”。
秦抑慢慢地攥紧了手指,突然觉得自己对沈兆成还是太宽容了些,他害沈辞到了今天这种地步,惩罚居然只是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一个父亲,究竟要有多狠心,才能对自己亲生儿子做出这种事?
秦潜那个人渣与他相比,似乎都要黯然失色。
秦抑无声地呼出一口气,迫使自己放松身体,尽量不让情绪外露,被沈辞发现。
如果是这样话,那他因为放弃钢琴而生病解释就更加合理了。
在自己最擅长领域被给予致命一击,导致整个人都丧失了自信,以至于连书都没办法继续念,不得不休学休养。
温遥说沈辞继母带着他四处求医花光了积蓄,这么严重疾病,可能不仅仅是身体上,难道还并发有精神上病症?
他以前居然从没留意过,只觉得沈辞太活泼了,太热情了,根本没想象过这样一个人有可能会出现什么精神方面问题。
“哥哥,”沈辞忽然抬头,状态又恢复如常,好像已经在这按摩时间里调整好了自己,“现在就睡觉吗,是不是有点早?”
秦抑看着他脸,依然无法认可自己刚刚做出推断。
一定不会是那样。
只是他想多了,对这方面太敏感,疑心太重。
“那你还想做点什么?”他问,“不是说不想练琴了?要么提前预习一下明天课?”
“书都放在学校了,没拿回来。”沈辞爬上床,凑到他身边,“你抱抱我吧。”
秦抑一怔。
身体还没经过大脑同意,他已经伸出了手,将对方揽在怀中。
“还想要你抱着我睡,”沈辞说,“不想盖我自己被子了,想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