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抑身体一僵。
少年温热气息就这么闯入了他世界,强硬又温和,唇瓣上柔软触感让大脑停止了思考,被迫专注于眼前事。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回抱住对方,冰凉手指扣住了他腰,少年腰身很细,却十分温暖,那温度隔着一层校服衣料,传递到他身上。
所谓“十指连心”,这一点温度似乎也渗透进指尖,顺着血液蔓延到他心底,原本覆盖在那里冰霜渐渐融化了,留下一片湿润水渍。
身体不自觉地回应了那个吻,好像只有专注地做这种事时候,才能得到短暂拯救,好像只有面前这人,才是能照进暗室唯一光源。
他像是一条涸辙里鱼,在濒死之际得到了一汪清水,便再也离不开这一点滋润,否则就会因窒息而死。
室内温度似乎都因这一番亲热而升高了不少,等两人终于分开时,沈辞已经脸颊发烫,他眼神有些迷离,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他松开勾住秦抑脖子手,看到对方原本毫无血色唇硬被他一番啃咬磨出了些许红润色泽,终于觉得这人不再苍白得吓人了,缓了口气,问:“现在有好点了吗?”
秦抑呼吸还有些不稳,语气中漏出一丝无奈:“我没事。”
沈辞心说没事才有鬼,不过听到他声音趋于正常,总算是放下心来,起身去换衣服。
他把身上校服脱了,穿上睡衣,并问:“对了,那个秦昊——是叫这个名字吧?就是之前被你从家里赶出去那个人,他为什么会在你父亲那里?也也姓秦,跟你有什么亲戚关系吗?”
秦抑视线停在他身上,看到他换衣服时裸露脊背,又匆忙别开,不太自然地看向别处。
沈辞正背对着他,没留意到他表情,也没听到他回应,疑惑地回过头:“秦抑?”
“嗯,”秦抑总算是有反应了,“算是有吧,一个不怎么往来远房亲戚。”
沈辞更不理解了:“那你父亲为什么那么向着他,远房亲戚,难道比亲生儿子更亲近吗?”
再次听到“父亲”这个词,秦抑不悦地皱起眉头:“别这么称呼他,直接叫他名字,秦潜。”
沈辞小声:“……哦。”
“不过是因为秦昊父亲‘救’过我母亲,”秦抑嘴角微微地扯动了一下,似乎牵起一个讽刺般冷笑,“大概是两年前事情,那段时间我母亲屡次三番跟疗养院医生说,她想回家休养,医生见她病情比较稳定,觉得让她回去也没问题,就通知秦潜,让他来接人。”
这是沈辞第二次听秦抑谈起他母亲事,上一次,他还称呼对方为“那个女人”,这次好像专门为了和秦潜区分,肯称呼她为母亲了。
可见,他虽然被母亲伤害过,到底还是对她有点感情,不像对待秦潜,是打心底里厌恶。
沈辞认真聆听着,不想错过任何关于秦抑父母事,便听他继续道:“结果回到家没过一个月,她突然服药自杀——当时秦昊父亲来燕市跟秦潜谈什么合作,要给他送一份文件,秦潜让他送到家里,说我母亲在家,交给她就行了。”
“因为文件很重要,秦昊父亲没直接交给家里保姆,而是一定要给我母亲本人,结果保姆敲她门敲了半天也没人应答,还发现门反锁了,情急之下秦昊父亲直接把门撞开,这才发现我母亲已经服药自杀,连忙把她送到了医院。”
“因为送医及时,人是抢救回来了,但是经过这么一闹,秦潜又把我母亲送回了疗养院,并说这辈子都不会再接她出来了。”
秦抑慢慢地吐出一口气,好像说这些话已经耗尽了他全部力气:“在秦潜看来,秦昊父亲救了我母亲一命。应该就是为了还他人情,才让刚毕业不久秦昊跟着他做事。”
“可在我看来,他们不过是再次把我母亲推入绝境而已。一个人求死心到底有多么坚定,才能在外人面前伪装几个月甚至几年,假装自己很好,病情很稳定,以求离开这24小时有人监视环境,只为出去以后能找到自杀机会。”
沈辞觉得嗓子有点发干:“秦抑……”
秦抑好像没听到他声音,自顾自地往下说:“可秦潜又把她希望抹杀了,他不允许她死,因为她是‘秦潜妻子’,秦潜妻子不可以自杀,那会丢他脸。就像十几年前,他不肯承认她患病,不肯送她去治疗,因为她是秦潜妻子,不可以得这种让他丢脸精神疾病。”
他说着攥紧了五指,攥得非常用力,以至于指节泛白:“如果他肯早一点送她去治疗,也许她就不会病得那么严重。当病情终于发展到了不可挽回地步,他才把她丢去疗养院,像丢弃一件腐烂发臭垃圾。”
“那疗养院说是疗养院,却管理得比监狱还要严格,连我都进不去,秦潜不允许我去看她,不允许我接触她,因为他妻子已经无药可救了,但他儿子还可以期待,绝对不能再让儿子和垃圾接触。”
“于是,”他呼吸非常用力,咬字也非常用力,好像只有竭尽全力才能将这些深埋心底东西挖出来,“在她被送去疗养院几个月后,我再一次请求秦潜让我去看她被拒绝,我让管家带我去医院做了诊断,被确诊为双相。”
他说着,居然笑了起来,那笑容中藏着几分报复快意:“秦潜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