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这个时候齐布琛都不能说她的坏话,还得在胤禛面前帮她圆话,不管如何,她都是胤禛的亲娘,胤禛是在乎她的态度的,否则现在不会这么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
她话没说完,胤禛就紧紧攥住了她的手,力道大的她差点出声呼痛。
“我没事。”胤禛这么说。
这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但现在不是细说的时候,她强忍着疼将声音放的更柔:“没事就好。”
忍了一会儿,胤禛好似没反应过来她用了多大的劲儿,齐布琛忍不了了,可怜兮兮地轻声说道:“胤禛,我手疼…”
“手疼…”胤禛怔愣中恍然反应过来,连忙松开她的手,“抱、抱歉,我……”
“没事。”齐布琛阻止他说下去,“我不要紧。”
胤禛心中升起愧疚,看向齐布琛的脸,那里越发红肿了:“是我不好,很疼吧?”
“还好。”齐布琛嘴上无所谓,其实可疼了,最重要的是,她都多少年没挨过巴掌了,要不是德妃是胤禛的额娘,要不是这该死的封建社会,她绝对当场就还过去了。
胤禛四下看了一下:“你别在这里站着了,找个地方整理一下。”是他疏忽了,只顾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忘了福晋受的伤,还让她陪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站了这么长时间,这样狼狈的样子都被别人看去了,福晋之后还不定躲在哪里伤心呢。
这样想着,他又狠狠扫视了一眼周围的宫人,这些人,若是有脑子就该当做今天什么也没看到没听到,若是没脑子……
胤禛亲自把齐布琛送到七格格的院子,在外等她收拾好出来。
七格格院子留守的下人对齐布琛还是很熟悉的,这会儿看到齐布琛的狼狈也不敢问,只捧出了洗漱用具和脂粉给齐布琛用。
齐布琛收拾好仪容,又扑粉遮盖巴掌印,可惜实在肿的厉害,扑了粉还是显得有些怪异。
齐布琛懒得再弄,她不怕丢脸,最好让所有人都看到自己脸上的伤,让所有人知道是为什么受的,要是能借此和德妃撕扯开关系就最好了。
可惜这明显不可能。
齐布琛哀叹了一声,出去找胤禛,两人又回到七格格的门口。
没多久礼部的人来了,胤禵也来了,他在上书房,前朝后宫离得远、管得紧,德妃又悲痛太过忘了让人去通知他,所以他现在才知道。
胤禵见了站在院中的胤禛和齐布琛也没打招呼,不顾宫人阻拦直接冲进了屋里:“额娘!额娘怎么回事!妹妹、妹妹怎么会……”
“我的儿!”德妃一声悲呼。
接着只听见母子两人抱头痛哭的声音,齐布琛垂头站在外面,听着这声音,想起那个活泼的女孩子,一时有些心酸的流下眼泪。
纵使德妃讨厌,但小姑娘何辜。
旁边递过来一张帕子,是胤禛,声音沙哑:“别哭坏了。”
齐布琛默默接过,很想对他说一句,想哭就哭吧,憋着容易憋出病来。
十二岁算夭折,夭折的孩子在这时候被认为是不孝的,所以葬礼都是极尽简单。十二格格还未正式序齿,在一番简单的仪式,便入了棺,当天就被送往城外的寺庙停灵。
十二格格被送走后,德妃没有露面,齐布琛和胤禛身心俱疲,也没打算留下来纠缠之前的事,匆匆出宫回府。
回府后,齐布琛什么也没做,拉着胤禛往床上一趟,将人搂在怀里像哄小孩儿似的哄道:“今天累了吧,赶紧歇一歇。”
胤禛虽然贪恋这份温度,却仍从她怀里挣起身:“先给你脸上上药。”
让下人拿来药亲自给福晋上了,胤禛这才小心翼翼地将人搂进怀里,下巴在头发上摩擦:“我没事。”
齐布琛沉默了下,她本来是不想问的,但胤禛这个态度她又觉得自己该问一问。她没看胤禛,乖乖靠在他怀里,只出声道:“六弟…是怎么回事…”
她知道有个六阿哥,也知道其早夭,但她没想到这事还与胤禛有关系。
安静了许久,胤禛沙哑的声音才艰难的响起。
“六弟三岁那年,佟额娘有了身孕,我才知道…我不是佟额娘的孩子…”
那时候,他也才五岁,堪堪能明白亲娘养母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