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许多人都认识,他若是去了,别人很难不想到福晋身上。
他吩咐了一个眼生的小太监去请人,对外的说辞是他病了,那这样请个有名的大夫也不会招人眼。毕竟宰相门前七品官,他一个福晋跟前的红人,嚣张跋扈些请名医给自己治病怎么了?
反正他也不用在乎对外的名声,只要主子明白他的忠心就好。
大夫很快被请来,看到病人换了也没说什么,像他们这样有点名声的野生大夫,见识的内宅龌龊可不少。因此只做什么都不知道,诊脉、开方子便是。
“病人这是暑热过度,脉象来看不算很严重,老夫开个方子,先喝三剂看看效果。”大夫说道。
虽然大夫说的不严重,但谢寒山为了以防万一,还是道:“烦请先生在府内留半日,等病人喝过药后您再给诊诊脉。您放心,今日您耽搁的诊金,我们都会给您补上。”
谢寒山这态度对大夫来说是有些冒犯的,毕竟这代表不信任人家的能力,但这大夫能肚子开药汤,人情往来还是很通的,因此也没恼怒,从善如流地留下了。
谢寒山亲自去煎药,宝珠等人也没闲着,给齐布琛物理降温,这法子还是早前胤禛发烧时齐布琛用过的。
等药熬好,喂着迷迷糊糊地齐布琛喝下去,看她表情舒缓了些后,宝珠几人才松了口气,出去告知谢寒山等人。
谢寒山高兴之余,突然想起一事:“坏了,我忘了让人去通知爷。”说着就要去前院。
“回来。”宝珠叫住他,说道,“福晋之前说过,不叫声张。爷如今正在办公,还是先别通知了,晚上爷回来也就知道了,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有齐布琛的命令在,谢寒山也就放弃了通知阿哥的想法。
喝了药一个时辰后,大夫又把了次脉:“好多了,再喝两剂,应该也就差不多了。”中暑本也不是什么大病症,不过大户人家向来这般小题大做,大夫也都习惯了。
谢寒山这才放心地放大夫离开。
喝了第二剂药后,齐布琛就清醒了,头倒是不晕了,只是四肢依然无力,身上也闷出了一身汗。
“备水。”她受不了身上黏糊糊的感觉,在宝珠等人的阻挠下坚持要洗澡。
洗完澡轻松多了,整个人很没精神的歪在榻上,想着今天这一出。
要说生气,齐布琛肯定是生气,无端地被人这样惩治,是个人都不可能不生气。但她心里更多的还是悲哀和无力。
悲哀自己老老实实地承受了,一点都没敢反抗。说到底,她还是怕、还是怂,怕皇权、怕这个时代的规则,怕当时反抗了德妃会迎来未知的打击,怕死,怕天大地大没有她立足之地。
无力于自己的妥协,因为她明白,这样的妥协以后还会有很多次;更无力于不知道该怎么反抗,不,她或许是知道怎么反抗的,毕竟屠龙术清清楚楚地在那摆着,将那头野兽释放出来或许就能将这天地倾覆。
但她不敢,她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有能力将其释放出来,而且如今的生产力水平,是否有能力将这头怪兽孕育出来。
她更加害怕的是,这个时代无法供养其生长所需要的养分,反倒长成畸形,届时带来更大的浩劫,让这片土地生灵涂炭。
她没胆子去承受那样的因果。
齐布琛苦笑,在心里嘲笑自己可真是自以为是,扪心自问一下,屠龙术自己认真研究过吗?就凭偶尔零星的听别人说几句,就以为自己掌握了这个大杀器吗?别搞笑了,便是当初的伟人,也不敢说能将这个杀器使用地如臂指使。
所以啊,齐布琛,认清你自己吧,你不过就是一个胆小还怂的普通人,老老实实缩着吧,苟着这条命,或许还能找到回去的路,否则就等着灰飞烟灭吧。
或许等有一天,你真的不怕死了,再去冲动一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