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聚集在裴家,如今主家已经没人了,总归要有人替他们收尸吧?再说了郡主给他们留了银两足够他们开销到春闱结束,不如每家拿出来?
还没等他们商量清楚,几个寺庙派了人来说要给裴家超度亡魂。冬日里勉强活下来的流民,感念郡主给的一口粥和一个遮风避雨之所,一个个跑裴家门前,裴家大门前聚起了人山人海,哭声震天。
季成遥看见这个态势真是心头舒畅,加上金殿上的御史大夫咬上,看季成运能如何?
皇帝时而醒来,时而昏迷,傍晚时分,睁开了眼,眼前七八张脸,没有一张是他愿意见到的,皇帝交代起了后事:“成运。”
“儿臣在!”
“科考之后,让裴家带着秦婉远离京城,永不入朝。你不许再对她有任何肖想。”
季成遥在边上说:“父皇,秦婉要么在皇兄手上,要么已经被烧成了灰。”
皇帝一听侧头:“你说什么?”
“秦婉住在外头庄子上,昨天夜里庄子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昨夜刚好皇兄在外头,如今外头都在盛传是皇兄为了抢夺秦婉,所以杀了裴家上下四十多口人。”
“混账!”皇帝一口气塞起来,指着季成运,“混账!”
一口气憋不住,回光返照没有说完该说的话,就这么去了,临死前,双眼还睁着。
皇帝驾崩,满朝痛哭,按理说太子继位是顺利成章,可太子气死了皇帝,却是不争的事实。
靖王跳出来骂太子,皇后也出来骂太子。一时间是否让太子登基,居然成了一个需要讨论的话题。
季成运为皇帝守丧,秦姝派人来给他送一碗甜汤,甜汤碗底,让他去见她。
季成运想起她给自己开门的情分,找了机会前去跟秦姝相会,几日哭丧,秦姝本就瘦弱的身体越发显得弱不禁风,季成运见了她说一句:“你也要小心自己的身体。”
“殿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不论如何,妾与殿下终究是生死相同之人,若是殿下被皇后和靖王给害得丢了皇位,妾也只有死路一条。”
看着一直关心自己,满心希望自己好的秦姝,季成运心内愧疚:“姝儿,孤知道了,你且等着,孤的皇后之位必然是你的。”
皇帝死后的第三日,清晨宫门刚刚开启,各位大臣鱼贯而入,季成遥一出现,就被精兵团团围住:“皇兄,想要弑弟吗?”
季成运连父都毒杀,缘何一个靖王不敢杀,他身边的武士弯弓搭箭一箭射穿了季成遥的胸口,他带着精兵大跨步往前。
今日灵堂之内,在皇帝的灵前,拿过一条白绫,对王贵妃说:“贵妃娘娘,你一直说与父皇有共患难之情,不如陪着父皇一起去了?”
王贵妃听说他杀了自己的儿子,用手指着他:“你这个恶贼,残害骨肉至亲。”
“季成遥谋逆。难道孤杀他不得?”季成运将手里的白绫交给边上的太监。
太监上前将白绫扣在王贵妃的脖子里:“贵妃娘娘,老奴送您去见先帝。”
所有人看着王贵妃从最初的挣扎,到后面渐渐不懂,没有了任何力气,直到白绫松开,王贵妃没有了声息。
季成运这才看向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皇后,走到站在那里已经站不稳的五皇子身边,伸手摸着他的头:“母后,以为如何?”
“殿下才智过人,自幼立为储君,殿下登基乃众望所归。”
季成运这才站到了最高处,此时此刻还有谁敢再说他德不配位?
自然也有,春闱开考之日,五百多人弃考,离开京城,当今皇帝,气死先帝,杀死兄弟,又残杀贵妃,这些又反向验证了他完全可能做出纵火烧死裴家全家之事。京城不能谈及这些事,出了京还不能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