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季默默的将此事记在了心间,以后若能利用的话,少不了利用一番。
安子罗此次前来见寇季,倒没有什么诉求,只是找寇季这个曾经帮助过青塘的好兄弟,叙叙旧。
二人一直喝到了傍晚,寇季才送了微醺的安子罗离开。
安子罗走后,寇季刚回到了正堂,寇忠就出现在了他身边。
“小少爷……”
寇季疑问道:“怎么了?”
寇忠递给了寇季一张羊皮。
寇季拿过了羊皮,瞧着上面的字,略微有些意外,“安子罗送给了我一百匹良马,就在城外?”
寇忠点点头,道:“在您和那青塘人喝酒的时候,他的随从中有一人,找上了老仆,递给了老仆这一卷羊皮。领着老仆到了城外,接管了那一百匹的良马。
如今马就在城外的庄子上放着。”
顿了顿,寇忠低声补充了一句,“老仆特地看过了,那一百匹的良马,都是好马。虽说算不上马中的极品,但却比寻常马要好三分。
更关键的是,那一百匹的马匹没有被阉割过。”
寇季眉头一挑,沉吟道:“他知道我需要马?”
寇季曾经答应帮虎字军,在三年之内,弄够足够的马匹,可这话他只跟保州军民中的几个信得过的人讲过,不可能传出去。
保州的军民不会泄露消息,那安子罗从何处知道他缺马的?
还特地送了一百匹没有阉割过的良马给他?
寇忠不知道寇季心中所想,他听到了寇季的疑问以后,沉吟道:“小少爷,您需要马的事情,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我大宋朝也没几个人知道,那青塘人肯定不知道。
老仆猜测,八成是他觉得我大宋缺马,所以送给您马匹,远比送给您金银更珍贵。”
寇季思量了一下,觉得寇忠说的有理,点头道:“应该是如此……”
寇季差点以为,安子罗手眼通天,能够探听到他最隐秘的消息。
寇季收起了羊皮,对寇忠吩咐道:“你派人,秘密的把这一百匹的良马,送到保州去,交给巡马卫的老陈头。”
寇忠点点头,迟疑了一下,对寇季道:“小少爷,日前张元来信,说鱼游的伤势已经痊愈,请求和鱼游一起返京,您看答不答应?”
寇季思量了一下,笑了,“让他二人速速返京,如今正是用到他们的时候。”
寇忠低声笑道:“老仆多嘴问一句,不知道少爷打算让他们做什么?”
寇季一愣,盯着寇忠,似笑非笑的道:“自从我升任到了四品以后,您可就很少主动开口询问过我什么。怎么,你想活动活动?”
寇忠笑呵呵的点点头。
寇季意外的道:“跟着夫人做事,累到你了,还是夫人训斥你了?”
寇忠摇头道:“那倒没有……”
寇季沉吟道:“那你是静极思动?”
寇忠哭笑不得的道:“小少爷,您也不需要瞎猜。夫人对老仆极好,若不是老仆执意拒绝,她还想介绍内宅的苏管事给老仆搭伴过日子呢。”
寇季不解的道:“那你不在府上过安稳日子,想要出去操劳……”
不等寇忠搭话,寇季又捏着下巴道:“说起来,内宅的苏管事独身一人也有不少年了。你如今也是一个人,你们两个搭伴过日子,倒是挺好的。”
寇忠老脸一苦,道:“小少爷,您别折腾老仆这把老骨头了。老仆一个人过习惯了,可不喜欢多一个人躺在老仆床边。”
寇季哼哼道:“我看你是嫌人家是罪囚出身……”
寇忠出奇的没有反驳。
寇季愕然瞪大眼,还真猜对了。
寇季直愣愣的盯着寇忠,想要一个答案。
寇忠犹豫了一下,低声道:“但凡罪囚出身的人,总有一些跟脚。说不定过那天,就从那个角落里蹦出一个儿子或者女儿来。
老仆倒是不在意多出一个牵挂,就是怕有了牵挂以后,被人逼迫着泄露府上的秘密。”
寇季闻言,愣在哪儿许久,也没有言语。
似寇忠这种,把一辈子许给了寇府的忠仆,他真的不知道说啥好。
骂人愚忠,他没有那个资格。
毕竟人家效忠的是他们祖孙。
夸人忠诚,有点亏良心。
人家忠心耿耿为寇府做事,一做就是数十年,寇府却没帮他做过什么事情。
寇季沉吟了许久,最终长叹一口气,看着寇忠道:“这些年……委屈你了……”
寇忠咧嘴一笑,笑容灿烂的道:“不委屈……一点儿也不委屈。能伺候老爷、小少爷两代人杰,是老仆一生的荣幸。”
寇季心里十分复杂的道:“我算什么人杰……”
寇忠傲然道:“这汴京城里,能比得上小少爷您的,一个也没有。您不算人杰,谁算?”
寇季摇了摇头,没有强辩,询问道:“你能跟我说说,你为何要活动活动吗?”
寇忠犹豫再三,坦言道:“年关到了,少爷要回来了。少爷妻妾颇多,到了府里以后,互相争宠,要这要那的,老仆伺候着她们,头疼。”
寇季一愣,无奈的笑道:“我见着她们,也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