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也不必话里话外拿太后娘娘来压我们,那十一年的主仆情分已经被你自个儿糟践完了,否则你当我们为何敢拦着你给你脸色瞧?”
其他几个人亦有样学样,随手就将荷包丢弃在地上,摆明不屑一顾。
“当旁人都是傻子,普天之下就你一个聪明人呢?还敢舔着张大脸说什么意外?究竟是意外还是精心谋算你自己心里清楚!”
“这会儿知道太后娘娘爱护你十一年了?扯着她老人家的大旗去算计皇贵妃娘娘算计皇上的时候怎么没想着这么多年的恩情呢?快别在这儿招笑了,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太后娘娘向来宽和慈爱,这么多年对你也算不薄了,倘若你还有点良心就赶紧走罢,别去污了她老人家的眼,这会儿都已经因你气得够呛了。”
“如今你已达成所愿,还舔着张大脸屁颠儿颠儿地往太后娘娘跟前钻究竟在盘算什么?盘算着如何巧舌如簧继续糊弄太后娘娘?盘算着如何拉扯太后娘娘做你的靠山?
看在共事多年的份儿上最后奉劝你一句,适可而止罢,仔细偷鸡不成蚀把米!”
劈头盖脸的一通口舌之下,贾元春早已是魂飞魄散。
两条腿软成了面条儿,若非有抱琴强撑着,她早就要失态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了。
究竟是谁……究竟是谁将她的所作所为甚至连眼下私心里的算计全都撕扯开摊在了太后娘娘的面前?
她用那般下作的手段主动引诱了皇上,根本已是成了后宫的众矢之的。
如今连太后娘娘都彻底厌恶了她……她唯一的依靠也没了!
太狠了!
简直其心可诛!
贾元春又羞又恼又惊又怒,满脑子尽是混沌一片,当下掩面跌跌撞撞匆忙离去。
不想才将将转角,便瞧见一人正优哉游哉地站在墙根底下,专程在等谁似的。
“请贾贵人安。”不等她叫起,苏培盛自己就已直起了并未弯几分的腰,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瞧您这架势,是在宁寿宫吃瘪了吧?”
贾元春先是一愣,旋即想到什么,眼神惊疑不定。
“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本也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却好歹也掂量掂量哪个能招惹哪个得罪不起是不是?
这回也就是个小小回礼,不值一提,心意呢贵人您收到就好。
对了,有机会联络家中别忘了给令堂及老太太带个好。”
说罢潇洒转身离去,徒留贾元春驻足原地,苦笑连连。
原来,人家压根儿就没想着躲躲藏藏。
也是,她又算是哪个牌面上的人物呢。
“小姐,是四阿哥在故意报复您?因为您先前算计到了皇贵妃娘娘的头上?”抱琴大惊。
贾元春缓缓垂下眼眸,淡淡道:“不止吧,恐怕家中老太太和二太太心急之余不知又犯了什么糊涂。”
既是报复,也是警告是震慑。
——不该招惹的人别惦记别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