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蹊有晨练;习惯。 即便如今还在丹丘村养伤, 他依旧起得很早。兰芙蕖醒来时,身侧已无人。桌案上摆了些她爱吃;甜口点心, 她揉了揉眼, 从床榻上爬起来。 少女青丝昳丽,披在肩上。 昨日入睡前,沈蹊正与她谈, 何时回北疆。 虽说在丹丘村;日子很惬意。 没有公事,没有战争, 整个世界单纯得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可他们总是要回去;。 沈蹊给外界传了信, 又继续去找出村;路。 梳洗完毕,兰芙蕖捏着糕点, 想起来沈蹊今日;药还未煎。 她便从小屉里取出那一包药, 拨了一部分倒入碗里。他们所居住;院子没有伙房,她只能端着药碗,跑去翠婶院子里煎药。 对方正在喂金金吃饭。 小男孩一见到她,欢快地朝着她叫红薯姐姐。 兰芙蕖尴尬地抠了抠碗边儿,幸好翠婶即使止住他,往金金嘴里头塞了个大花卷。 “兰姑娘, 又来煎药啊。” “嗯。” 翠婶把小男孩赶回屋里,走过来帮衬她。 倒水,生火。 一边摇着蒲扇,一边询问沈蹊;伤好得如何了。 兰芙蕖知道沈蹊身子硬实。 但人终究不是铁打;,想到这里,她也有些担忧。 “他;伤口还有些发炎, 用药粉敷过了, 还不大见好。” 翠婶道:“我忽然想起来, 村南头有一户人家先前是个医户, 他那里兴许有些草药,一会儿我带你去他家里头看看。” 闻言,兰芙蕖;眼眸亮了亮。 “可以吗?” 日头渐升,在她白皙;面容上撒下一层薄薄;影。转念,她又垂下眼睫道: “可我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东西,我……先将这个手镯抵在大婶你这里。” 对方客气地笑笑:“不着急,我们先去看看,不一定有你用得上;药。” 兰芙蕖就这般跟着她,往村南头走。 羊肠小道越走越崎岖,昨夜一场大雨,也使得地上愈发泥泞。兰芙蕖小心提着裙角,不让鞋子沾上一点儿泥水。相较于她,翠婶儿倒是大大咧咧;,毫不在意裤腿被泥水溅脏。 “到了。” 入目;是一户空落落;庭院。 许是在丹丘村最南头;缘故,这些院房坐落得十分偏僻,看上去也冷冷清清;,鲜少有人至。 “翠婶儿,”兰芙蕖将信将疑,“这便是那医户家?” “是啊,”妇人拉着她,往门里头走,“你是不知道,他这个人脾气怪得很,不喜欢与人打交道,平时这屋门也紧紧关着。来,我带你进去见他——” 翠婶敲了几下房门,只听“吱呀”一声。 不等兰芙蕖再反应。 门后之人冲上来,在她肩头猛地敲击了一下,她眼前一昏,整个人软绵绵地朝后栽去…… 再醒来时,已是一片天昏地暗。 她;手脚用麻绳紧紧绑着,眼上蒙着紧紧;布条,嘴巴上也被人粗.暴地堵着。她双手动弹不得,更发不出什么声音,小腿刚蹬了蹬,就听见一阵脚步声。 她好像不在屋里头。 对方没有发现她醒来,与同伙低声谋算着。 “待会儿人来,咱们先把钱清点清楚,之后再交人。” 风声穿过树丛,发出簌簌;声响,兰芙蕖猜测,自己被绑在了林间。 周遭似有潺潺流水之声。 她听出来翠婶;声音。 他们为何要把自己绑过来,这是要做什么,把她交给谁? 忽然,有什么在脑海间一闪而过。 她立马警铃大作,凉意从脊柱窜上心头。 他们……是窜通了义邙人吗?! 兰芙蕖还未回过神。 忽然有人喘着气,匆匆跑过来。 “族长、族长!咱们;出村口儿突然多了好些身披银盔、手执长.枪之人。他们不知从哪里找到;泉水口,气势汹汹;,把咱们村子都围起来了!” “什么?可是义邙;军队?” “看上去不像是义邙;军队,领头;是个女人,中原话说得很利索。她坐在马上,手里拿着长缨,腰间还别着鞭子,正带着人找泉口……” 领头;女人? 兰芙蕖心中微喜——是安翎姐姐! 翠婶儿回头看了地上;少女一眼,忧心道: “族长,出村;泉口被人堵住了,咱们怎么把她带出去?” “先给她灌了药,把她藏起来。等风头过了再想办法交给义邙人。” 这头正商讨着接下来该怎么办,从村头又传来一声惊呼。 “族长,翠婶,不好了!那沈公子回去发现这女人不见了,正从村东头开始找呢。咱们;动作要不要再快些……” “不怕他,不过是个受了伤;后生,我们一村子;人难不成还怕他一个?你们几个,先把她带回地窖。” 兰芙蕖;身子被人抬起来。 她想挣扎,可四肢绵软无力,喉咙更是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 鼻息间有奇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