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人将瓷碗接过,仔细端详片刻,不见丝毫裂缝了,才心满意足地挥手让厨子退下。 一侧心腹上前,“大人,瓷碗既然无损,看来沈蹊对兰氏并未有情,大人也可以放心了。” 昨日夜里,他压根儿就没有在院外安排人。 退一步讲,即便是沈蹊对兰芙蕖有意,兰芙蕖在屋里摔了瓷碗,他也不敢派人闯进去捉.奸。 如今柳玄霜;心情很复杂。 一面有些高兴,沈蹊对兰芙蕖没有兴趣,不会横刀夺爱,至于孙氏所言和他腰上;那块芙蕖玉皆是乌龙巧合。 另一面,他原本打算用兰芙蕖去要挟沈惊游;计划落了空。 哪怕沈蹊对她有一丁点儿;情,他都可以借题发挥。 罢了。 他低叹一声,旋即问:“蕖儿到了吗?” 正说着,兰芙蕖一袭绯裙,走入阁中。 这件裙子也是他从百宝阁带回来;,光鲜妩媚,兰芙蕖一走进屋,柳玄霜;目光一下顿住。紧接着,男人眉眼舒展开,看着她直笑。 她是被叫来问卷宗;事;。 少女福下身形,声音平稳:“沈惊游心性狡猾,旁人极难接近,妾没有得手。” 说这话时,她低着眉睫,似乎有几分自责,看得柳玄霜好一阵心疼,忙走下来将她搀扶起身。 “无碍,蕖儿。” 他看着面前这一副楚楚可怜;模样,抑制不住心中;怜爱,“与沈蹊那样;人周旋,吓坏了吧,让本官看看这张可怜;小脸儿。不过这个沈惊游当真是可恶至极,不好好在北疆与义邙打仗,非要跑过来查什么军饷。军饷这东西,他能经得起细查吗?这水到底有多深,其中有多少人碰过、捞过油水、得到过好处,他也不动脑子想想。依我看啊,他这就是愚忠,对幼帝愚忠。” 兰芙蕖点着头,面上带着笑,心中却止不住发寒。她没有想到,能有人将贪赃说得这般理所当然。 柳玄霜揽过她,语重心长: “不过他确实是个难缠;,本官也不想同你说这些,但你要知晓,眼下;处境如何。沈蹊是本官与蕖儿共同;敌人,我们现下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听着,柔声假笑:“大人说;,妾都知道。” 见她如此乖巧懂事,柳玄霜欢喜得不得了。他捧过着一双柔荑,心疼道:“外边天很冷吧,这小手都冻得发紫。改日本官去百宝阁,给你挑件厚实;狐裘。这年关也要到了,按照规矩,过几日便要去佛堂祈福。” 正说着,他忽然严肃地扳过少女;身形。 “蕖儿,我想与你要个孩子。” 闻言,她;眼皮突突一跳。 柳玄霜看着她笑:“蕖儿,你给我生个儿子好不好?你这般美丽,生下来;孩子肯定也特别好看。有了孩子,本官便可以将你扶正……” 正说着,孙氏端着一晚热气腾腾;汤羹走了进来。 柳玄霜立马止住话头打量了孙氏一眼,幸好她什么都未听见。来者也穿了件绯色;袄裙,这般明艳;颜色,却被她衬得有几分艳俗。 不等她开口,柳玄霜便挥手道:“不必说了,先把汤粥放下吧。过几日本官要与蕖儿一同上山祈福,你也一同陪行。” 孙氏立马放下瓷碗,欣喜道:“多谢夫君。” 旋即,又问:“可要一同带上二妹妹与三妹妹?” 说;正是柳玄霜那两房侧室。 “她们啊,”男人沉吟了一下,“她们就先不必叫上了。临近年关,府中事多,让她们帮衬着罢。” 孙氏福身,依依道:“是。” …… 三日后,玄灵庙。 马车在庙门后徐徐停下,柳玄霜率先走下马车,去扶车内;兰芙蕖。 一路上,三爷对这名还未过门;罪奴关怀备至,孙氏早有怨恨,如今又被第一个牵下马车,她恨得咬碎了一口牙,看向兰芙蕖;目光也愈发怨毒。 牵完兰芙蕖,柳玄霜才走过来牵她下马。 僧人已在庙门前候着了,几人前是去上了香,而后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兴致勃勃地拉着兰芙蕖走到住持身前。 “敢问住持,可否给在下算一算子嗣?” 住持上了些年纪,须眉斑白,闻言,笑着颔首。 道,只要在纸上写下二人;生辰八字,便可算二人有多少子嗣。 柳玄霜问她要了八字,郑重地写好,递给住持。 原本满脸笑意;老者,在看到其上;八字时,忽然面色一转。须臾,他抬眼问道:“二位可是夫妻?” 柳玄霜浑然不觉住持;弦外之音,傻乐呵地点头。 住持看着纸上那一对八字,蹙了蹙眉。 这……不应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