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瑶近乎麻木的呆立在原地,手指被凹凸不平的墙面划破,流出血来也为浑然未觉。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中,看着她惨白的脸色,还有滴血的手指,莺如吓了一跳。
“娘娘,您的手!”莺如立刻用帕子给明瑶包上手指,就要出去找止血的药给明瑶涂上。
一直神情木然的明瑶拉住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不用了。”明瑶微微转过头,琥珀色眸子空洞无神,像是丢了魂儿一般。“只是擦破点皮,没事的。”
她的神情吓到了莺如,莺如简直想要出去让人请大夫。
到底是什么事能将娘娘刺激成这样!当初无论是皇上强抢娘娘入后宫,后来又抱走了大公主,都没见过娘娘如此失魂落魄过!
“我有些累了,想要睡一下。”明瑶连衣裳都没脱,跌坐在了床上,喃喃道:“睡一下,醒来就好了。”
莺如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明瑶蜷缩成一团,她只得拿了干净的帕子替明瑶清理好血迹,还好伤口的血已经止住。末了她拿过了被子,替明瑶盖在身上。
原本莺如是要去榻上值夜的,见明瑶状态实在不好,放下了帐子后,便抱膝坐在了脚踏上守着明瑶。
帐中一片漆黑阒静,明瑶缓缓睁开了眼。
与此同时,两行冰冷的泪,顺着她的眼角落下。
她一直以为虽是沈远没能赴约,只是两人的感情结束了,从此再也没有别的瓜葛。
若不是沈远强抢她进后宫,她甚至不会去怨恨沈远。
难怪他对安安格外宠爱,难怪他力排众议,也要给安安大公主的身份——明瑶耳边回荡着沈远方才说过的话,忽然想大笑出声。
沈远真狠啊,若她只是个外人不必怜惜,他竟然连自己的女儿都能利用,威胁她若不从,安安性命不保。
可笑自己竟真的相信了——她还曾真心实意的怕沈远伤害到安安,傻到自己吃了药去向沈远低头,上了他的床!
上次他救了安安,她甚至有些许感动,觉得他能为沈泽女儿如此,哪怕是爱屋及乌,也很是难得。
明瑶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若不是死死咬着帕子,就要吐出来了。
原来连当年沈泽设计她,都是沈远黄雀在后。明瑶近乎自虐的想着,从沈远约她私奔起,是否就是这场阴谋的开始?
她就这样被沈远摆布着,直到今日听他亲口承认。
明瑶猛地闭上了眼,原来绝望心碎到极致是这种感觉,她感觉不到痛,仿佛情绪被抽离了身体。
她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要被人这样伤害?
明瑶的脑子乱糟糟的,唯有一个信念格外坚定。
她不会再留在沈远身边,一时一刻都不想。
***
第二日一早,明瑶仍旧按时起来了。
莺如掀开了帐子,仔细看明瑶的脸色发现她眼睛有些肿,嗓子有些沙哑。指尖处已经结痂,幸而在指腹上不是很明显。
“等会儿取个熟鸡蛋来,昨夜哭了会儿眼睛有些疼。”明瑶大大方方的道:“让人进来罢,今日去祭拜婆婆,要早些出发。”
若不是看她眼下的青色,莺如恍惚以为她只是安稳的睡了一觉。
外人有人盯着她们,这里着实不是说话的地方,莺如点点头,依明瑶的话去办。
明瑶一切如常的梳洗更衣,因着要去墓前,她换了套淡雅的梨花白色衣裙,脸上也只施了淡妆,着重用粉去遮了黑眼圈。
当她扶着莺如的手走出去时,看到站在中庭的人,脸上露出恰如其分的惊讶。
“您怎么来了?”她下意识的道:“安安怎么办?”
碍于在外头,明瑶没有直接称呼沈远为“皇上”。虽是她的语气有些责备,可分明是对他是信任的。
“刘婆婆也曾对我照顾良多,我也该去墓前祭奠一番。”沈远好脾气的解释道:“你放心,朕已经安排好人保护安安,不会有事的。”说完他走上前,朝着明瑶伸出手。
明瑶这才点点头,将手搭在他的掌中。
“怎么伤到了?”沈远看到明瑶指尖的血痂,蹙起了眉,语气中还有些心疼。“有没有让大夫看过?”
这点小伤他都会心疼吗?他是以什么心情瞒她四年的。
明瑶漠然的想着,却只轻轻摇头道:“看着房中竹编的花篮有趣,不小心扎了手。没有大碍,您不必担心。”
“时候不早了,咱们出发罢。”见沈远似是有让人请大夫给她看的架势,明瑶忙出言制止道。
她话中的“咱们”取悦了沈远,沈远小心的牵着她的手,两人并肩走了出去。
两人一同上了马车后,明瑶立刻靠在了大迎枕上,没有刻意掩饰她的疲惫。
“昨夜没休息好?”沈远调整了姿势,用自己的手臂给明瑶当枕头。明瑶忍着心中的厌恶,终究是轻轻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