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子,便也都带着家小住了进去。
八爷因为要汇报朝政的缘故,从接驾开始就没跟皇阿玛分开过,虽然没有当年太子乘坐龙辇的待遇,但也跟随皇阿玛进了畅春园,御前侍卫急匆匆进门禀告时,父子俩正对坐着用午膳。
“启禀皇上,步兵统领反了,下五旗反了,人已经打进来了,侍卫营已经去前头顶着了,奴才们护您离开。”
康熙和八爷对坐在餐桌左右,彼此之间隔了仅有三尺。
所以康熙惊慌愤怒之余,依旧能注意到老八平静淡然的脸,没有分毫的吃惊,但也瞧不出得意之色。
八爷在皇阿玛的注视下放下筷子,按照约定进攻的时间,消息现在传到御前,看来还
算是顺利。
“皇阿玛不必惊慌,都是自己人,不是外头的反贼,也不是别家乱臣,是儿臣。皇阿玛前段时间赞儿臣是贤王,这个‘贤’字儿臣恐怕是担不起了,让皇阿玛您失望了。”
康熙怒极反笑,那些年他防备太子,防备索额图,防备老大,却到底是被啄了眼。
“都有谁?除了步兵统领托合齐,还有谁背叛了朕?下五旗里的哪些人?”
不等老八回答,康熙又接着问道:“你是怎么说服他们的?那两个御医是不是早就已经被你收买了,所谓‘身体有疾不能生养’从头到尾都是个阴谋?”
是个让他放下戒心的阴谋。
这两年太子看似煊赫的势力,是否也都是老八搞出来的假象,实则那些都是老八的人,太子不过是和他一样被蒙住双眼的可怜虫。
八爷抿了一小口酒,这让他从何说起。
他想自保,想保全身边人,可当初主动招惹太子的也是他,如果他像五哥七哥一样始终不争不抢,那也就不必害怕太子上位了。
不管是不是因为剧情,他早年的确是野心勃勃。
先前做下的事,总不能不认。
“我要当皇帝,但皇阿玛不可能给我,我只能自己取了。”
“你怎么知道朕不会给你?你自己取,你取得了吗?”
八爷认真且平静:“应该是可以的。”
皇上和八爷只有三尺之遥,进门要护着皇上离开的几个御前侍卫根本不敢动。
哪怕如今人人都知道八爷身体有疾,可八爷早先的勇武之名也是传遍八旗的,一个能拉动十五力弓的人,对上五十多岁的老者,前者要挟持后者太容易了。
几个侍卫心里皆捏了一把汗,既时刻警惕八爷的动作,又暗自期盼外头的同僚能挡住乱军,盼着皇上还有后手,不会让八爷的阴谋轻易得逞。
八爷始终没动,外头的打斗声越来越大,最后门被打开,他们被俘,被扭送出门,和同样被扭送进门的太子爷擦肩而过。
“哈哈哈。”太子爷要被束住双手,却看着皇阿玛和老八朗声大笑,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
“我早就说他是个活王莽了,瞧瞧,现在原形毕露了吧。皇阿玛知道防备孤,怎么就不知道防备老八呢。”
他从没想过要和皇阿玛兵戎相见,索额图当年几次劝告,都被他驳了回去。
皇阿玛对他百般不信任,上赶着抬举老八,这下好了,皇阿玛自己都成了阶下囚。
世上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儿吗。
康熙铁青着脸,他和太子都在此,外面的皇子,老三他是不指望,老四和十三就住在畅春园附近的园子里,这里这么大的动静,应该能注意到,如果步兵统领和下五旗都倒向了老八,京城恐怕已经被老八控制住了,老四和十三要勤王只能去外面调兵入京。
在外的将领里,老四能用之人无疑是年羹尧,他前些日子准了老八所奏,将年羹尧从四川调回京师,现在应该已经
在回京的路上了。
二者倘若能遇到(),倒是可以回去调兵(),只是一定要快,现在京城还不稳,一旦等老八这个孽障稳住京城,再想勤王那可就难了。
眼下他要拖延写传位圣旨的时间,能拖多久拖多久,哪怕……哪怕以保成的性命要挟,也不能轻易去写传位圣旨,一旦老八得了这道旨意,便能获得一半的大义,这是他万万不能给老八的。
老八是乱臣贼子,京城才能人心不稳,外面的人才好勤王救驾。
康熙慢慢理着思绪,他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鳌拜当年的逼迫,三藩之乱时的局势,未必比现在强,更何况老八还是他的亲子,这孽障敢谋反却必定不敢弑父,王朝以孝治天下,皇帝弑父还如何安定人心。
“还请皇阿玛和二哥在此住上几天,我先告退。”
八爷躬身行礼走人,只是这次行的不再是君臣之礼。
康熙缓缓松了口气,眼下虽然情况糟糕,但老八毕竟没有立刻逼他写传位圣旨,也暂时没有拿保成来威胁他。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老八此时态度和缓总好过急不可耐。
畅春园已经被团团围住,被看管起来的人不止皇上和太子,住在此处的娘娘们、太子妃和太子爷的两个阿哥皆在看管之列。
“胤禩见过宜母妃。”
宜妃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上了,御驾刚刚回京,畅春园便有人作乱,连她都被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