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迹的挖坑。
宋溪堂搓了搓手,有些担忧。
公孙琢玉竟直截了当的道:“确实不愿。”
冷无言倒是没想到他这么坦然,下意识看向杜陵春,后者却不见任何愠怒,只淡淡道:“他来是来查案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做不来。”
言语中明晃晃的偏袒,是个人都能听出来。
冷无言倒是生平第一次猜错了杜陵春的反应。他本以为对方听见公孙琢玉的回答,要么阴沉发怒,要么暗起疑心,总之不会像现在这般轻轻揭过。
“司公说的是。”
冷无言只能松口,内心却怀疑不减。公孙琢玉行事分明与他们不是一路人,贸贸然拉拢过来,万一是严复那边派来的细作怎么办?
公孙琢玉其实说完那句话就有点后悔了,万一惹了杜陵春不高兴怎么办。抿了口酒,悄悄看向上座,谁料发现杜陵春也在看自己,连忙收回了视线,后面一直都没敢再抬头。
酒过三巡,宴会便也散了。
宋溪堂倒是很惊讶的发现他和公孙琢玉居然臭味相投……啊不,志同道合,例如两个人都喜欢值钱的古董字画,奇珍异宝,在底下相聊甚欢。
宋溪堂分开的时候还有些不舍:“公孙大人,在下改日定当向你讨教画技,还望不吝赐教。”
公孙琢玉:“哪里哪里,讨教谈不上,互相切磋。”
冷无言经过他身边,一阵低咳,礼数周全,让人看不出半分机锋:“公孙大人,在下吹不得风,便先回去了。”
公孙琢玉笑脸相迎:“冷先生保重。”
一回头,却见杜陵春已经转身离去,丫鬟在前面挑着灯,已经走了大半个抄手游廊,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司公,司公!”
杜陵春脚步顿了顿,却未停下,待公孙琢玉追上来,才听不出情绪的问道:“有事?”
公孙琢玉敏锐察觉到他情绪不对,接过一旁丫鬟手里的灯笼,笑了笑:“我为司公照灯。”
抄手游廊旁边便是荷花池,在夜色中影影绰约。公孙琢玉手中拿着一杆做工精细的琉璃灯,暖黄的烛光将前方的路照得朦朦胧胧,在地上打落一片阴影。
公孙琢玉问:“司公是不是生气了?”
杜陵春心想公孙琢玉方才不还和宋溪堂聊的欢么,这会儿子又来找自己做什么。冷冷一拂袖,细长的眉头皱了皱,勾唇反问道:“我生什么气。”
公孙琢玉心想你分明就是生气了,低声道:“司公若想扳倒严复,在下当效犬马之劳,只是我愚笨,会查案,却不见得会做手脚,恐坏了司公的大事。”
他以为杜陵春是为了这个生气。
杜陵春眯了眯眼,侧目看向他:“那你确实愚笨。”
公孙琢玉:“……”
QAQ他明明辣么聪明。
杜陵春见不得他这幅无辜样子,挥袖示意下人退远,顿了顿才道:“你只管破你的案,查你的真相便罢,旁的事不用管,自有我来处理。”
在京中行走,必不可少的除了金银权势,还有靠山。公孙琢玉一介小小县令,倘若无杜陵春相护,只怕早让人吃的连渣子都不剩了。
公孙琢玉自己也知道这一点,心中说不上来什么感受,只单纯的觉得,有人护着……挺好的……
他看着杜陵春在夜色中的身形,纤细而又单薄,不由得离对方近了些,低声道:“谢司公。”
公孙琢玉手中提着灯笼,乍然靠近,像是一团朦胧的光,让身处黑暗中的人难以适应。杜陵春本能躲避,谁料脚下刚好是三道青石台阶,直接踩空了——
“司公当心!”
公孙琢玉眼疾手快攥住了他的手腕,杜陵春在他的搀扶下险险站稳,不免感到些许狼狈,尴尬道:“无事。”
这条回廊他走过没有千次也有百次了,被绊倒实在丢人。
公孙琢玉原本想松开他,但犹豫一瞬,复又重新握紧了他的手腕:“天黑路滑,我扶着司公吧。”
杜陵春不知为何,竟也没拒绝。隔着衣衫,隐隐能感受到公孙琢玉有力的指尖,还有滚烫的掌心。似乎是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他随口问道:“你叫琢玉?”
公孙琢玉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嗯嗯嗯,父亲说,君子如玉,先琢之,后成器,故而取名琢玉。”
杜陵春嗯了一声,没再说话,片刻后,又忽然道:“你送我的那幅画……”
公孙琢玉下意识抬头:“画?怎么了?”
杜陵春抿唇:“为何不亮了?”
那画白天是红日照山川,夜间便是月升映江河,然而随着时间流逝,原本会发光的地方却逐渐弱了下去。
公孙琢玉恍然:“司公将画拿出来,时常照照太阳,便会重新亮起来的。”
那种荧石本身是不发光的,只是具有磷光特性,在得到阳光照射后才会被激发,所以只能持续一段时间。
杜陵春闻言,微微松了口气,还欲说些什么,却见已经走到了卧房,慢半拍顿住了脚步。
公孙琢玉有些不受控制,用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