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三刻, 花车巡游结束。 街道上的人群三三两两渐渐散去,只有酒楼教坊之中依旧喧闹,春宵苦短。 温枔心满意足的挽着宋良宵的手往回走, 边走她还边意犹未尽道:“这场花车巡游若是再持续久一些就好了,那些权贵人家公子们我都还没看够呢, 就全都又回了雅间, 下次再有这么好的机会怕是要等到年末书院院庆了,希望到时我已经寻到一个如意郎君, 让他陪同我们一起逛院庆, 结彩灯, 再请我们大吃一顿,嘻嘻。” 宋良宵则没想那么远, 她看着不远处西院院门想到了明日,于是问道:“今夜入泮典礼结束,明日我们是不是就要正式开课了?温枔知晓奇人学堂一般都教些什么内容吗?” 温枔一下被问住了,她侧首想了想道:“具体学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之前斋舍里两位女学长倒是提过一嘴,说就是会教一些军体术, 类似武者的训练, 其他貌似没就有什么特别的了。” “军体术?武者训练?”宋良宵眉头微皱:“没有说会不会授课一些关于文化方面的内容吗?” 温枔摇摇头, 不是很在乎道:“我也是第一次入盛京院,刚才那些也都是听学长们说的,哎呀, 反正离明日也不过几个时辰,等上课不就知晓了么。良宵, 别担心, 听闻这里的院教只对男学生很严格, 对女学生是不做任何要求的,我们只需要开心过好每一日便好。” “嗯。” 宋良宵嘴上应着,心里还是有些许焦虑,她与温枔不同,温枔可以只考虑捉个夫婿嫁人就好,她却是希望能在书院通过学习更了解这个世界,并且再学到一些正经的本事,等离开书院后,自己也好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就不知在这异世之中找工作是不是也和自己家乡一样困难。只希望这所谓的奇人身份真能够给自己以后的生活带来些许便利。 二人回到群芳斋后,发现直学已将明日的授课时辰表送到了斋舍之中。 第一日,就只有一堂大课,设在西院的启智堂,辰时开课,不得迟到早退。 看完课表,二人轮流洗漱完毕,便各自回到自己卧房去休息。 当宋良宵躺到床上,戌时还没过,她发现自己竟已萌生出了睡意,生活作息正逐渐朝着这方世界靠拢。 轻轻一声叹息后,她认命的闭上了眼。 次日,卯时一刻,宋良宵便自动醒来,洗漱过后她敲响了温枔的房门,过了好一会对方才睡眼惺忪爬起来给她开门道: “良宵,你好早呀,稍微等我一会,我们一起去用早膳。” 等温枔梳洗完毕,两人出门正好碰到晨练完毕的苏钊玥与蒋婕二女。 和昨日一样,四女一同结伴在学生食舍用过早膳后便赶往启智堂。 西院的启智堂与其说是课室不如说是间大的朝会室,地方宽广足可容纳百人,里边也没摆放学生读书用的课桌椅,而是随意摆放着百余张蒲团在地上,只在正堂前文曲、武曲双星的挂像画下摆放着一张供院教坐的靠椅及书桌。 今年西院入院的奇人新生一共有五十六人,全部都是朝堂从各处选拔出来的精英。 眼下快接近辰时,靠近中间区域的蒲团上已经坐有不少的学生。 四女挑了四张连着的空蒲团盘腿坐下,方才开始打量起四周。 宋良宵粗略数了数,发现已有差不多五十名学生到场,她还在第一排右边一张蒲团上看到了秦柯。 他一个人安静的坐在蒲团上,目不斜视,气场独特,仿佛四周喧闹都与他无关。 才两日不见,宋良宵感觉她与他之间似乎又变回了陌生人,虽说之前好像也并没有多熟悉,但现在彼此间看不见的距离感正在不断的增加。 这时,坐在前三排一处蒲团上的一名男学生突然扭过头,他脸上顶着两个明显的淤青朝着她们这边用手做了个挑衅的动作。 看得宋良宵与温枔是一头雾水。 倒是一旁的蒋婕迅速朝着对方龇牙,回敬了回去,并嘲笑道:“杜家小儿!手下败将!” 男学生朝她啐了一口后又迅速扭过了头与身旁同窗继续说笑,而她这气势十足的说话声也引来四周各方的注目礼。 弄得宋良宵与温枔免不得有些尴尬。 温枔也是这时才发现蒋婕右脸处有几条不是很明显的划痕,她记得昨日她们一起吃饭时对方脸上还没这些小伤口的,她下意识惊呼出声道: “你昨天和人打架了?!” 蒋婕咧嘴一笑,露出她脸上的梨涡,颇为得意回道:“对,看到刚才那个男学生没,他脸上那两块就是我弄的,嘿,居然还敢在课室再挑衅我们!钊玥等下课再揍他一顿!昨天我还没打尽兴呢。” 温枔听得都呆住了,眨了眨眼在另外二女看不到的角度朝宋良宵做了个“野蛮”的口型。 苏钊玥也懒得理会蒋婕,她瞥了眼门外道:“收敛些吧,院教已经来了。” 话音方落,便见一名穿着深蓝色院教制式外袍笑眯眯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他宽肩窄腰,身材劲瘦,生得一张略显稚气的娃娃脸,模样有些吊儿郎当,但所有学生均无一人胆敢轻视。 只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