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入泮, 宋良宵便与秦柯分开了。 西院男女学生的斋舍分别在院两头,虽有一条直通长廊,却是相反的两个方向。 宋良宵与秦柯虽然都是在丰收祭中成为奇人, 可远算不上患难之交, 只能说泛泛之交,普通朋友,而且在知晓秦柯并非是孤身一人的情况后,宋良宵对少年的好感仍在, 却再无精神上的向往。 两人客气的别过后, 便各奔东西。 看着秦柯干脆利落的背影,宋良宵想起了少年在异兽区将自己护在身后的光景,日后若有机会, 她一定会还这份恩情。 噗嗤。 一声轻笑, 将宋良宵拉出了回忆,她看到领她去斋舍的女直学正在朝她温和微笑。 “不用担心, 西院男女学生的斋舍虽远,但并不禁制互访, 若是何时想他了, 直接找上门便是,书院里类似的情况并不少。” 宋良宵知道对方误会了,但这种事并不好解释,她索性转移话题道:“请问这位女学长,不知女斋舍一般几人共住一屋?” “我姓方, 算是女生斋舍这边管的事之一,当不起宋奇人这句学长, 宋奇人称呼我为方直学便好。” 方直学很亲切, 细无巨细告诉她道:“书院中女学生数量比男学生要少, 所以待遇也比男学生更好,一般是两人一间斋舍,不过斋舍挺大的,内设有花厅、浴堂、涸藩及两间卧房,若是没那么讲究,也可勉强说是一人一屋。男学生那边就没这个待遇了,基本上是四人一屋,两人一间卧室,若是哪一年是大学年,可能会分配到六人一屋。” 宋良宵点点头,这条件换成现代就是两室一厅的小公寓,住宿条件可以说是非常的不错。 她想了想又问:“书院的女学生比男学生要少很多吗?” “数量约莫一比十吧,有时候会更少,像去年西院就只有两位女学生,今年稍微好一些,算上宋奇人一共有四人;东院那边女学生会稍微多一些,去年是六人,今年则有八人,但和整个书院两百数的男学生们比还是太少。” 女直学说着,眼中不禁流露出对女奇人身份的向往与羡慕。 接着她又给宋良宵介绍了一些斋舍的基本情况以及作息规则和注意事项。 囊括来说便是书院里的学生什么都不用准备,斋舍里边一切都有,就连平素换洗衣服鞋这些琐事都有洗衣女代劳,学生们只需要专心学习便可。 闲聊结束,她们也来到了女生斋院——群芳斋。 宋良宵不识字,但方直学有告诉她斋院名。 方直学并未直接领着她进斋舍,而是先是拍响群芳斋旁一间并不显眼的小屋房门,并大声喊道:“冯值守,可在?” 也不知是否群芳斋人少的缘故,这里附近都很安静,方直学声过后,半响门内都没有动静。 就在宋良宵以为人出去不在时,这位方直学翻了个白眼,开始用力大声拍门,并不断喊道: “冯值守!冯值守!冯值守!……” 数声大喊过后,门内终于传来了不耐烦的声音:“喊什么喊!人还没死,用不着喊魂!” 方直学撇嘴小声嘀咕着:“没死也没见你回,每次都这样。” 悉悉索索一阵声响后,门终于打开。 宋良宵还没看清开门人,便先闻到一股非常浓郁的酒臭味,花了好大力气才克制住捏鼻子。 方直学就比她直接多了,直接掩住口鼻道:“您老怎么又喝成这样,小心别耽误事!” 开门的是一个高瘦的老头,全白的头发乱糟糟的,鼻头两颊带着红晕,一看就是还未酒醒,一双浑浊老眼半眯着,醉醺醺只能斜眼看人。 “能耽误啥事,”冯值守半靠在门上打了个酒嗝道:“这里的女学生哪个不比我这糟老头子强,我□□趴喽,她们连一根毛都未必会少。” 方直学懒得与他争辩,嫌弃道:“行行行,您老说得都对,这是今年群芳斋最后一名新生——宋良宵,宋奇人。劳烦您老把人脸给记住了!” 冯值守这才斜眼将宋良宵打量上,堪堪几眼后,他点点头道:“行,记住了。” 说完他直接转身朝里,砰的一声门又给关上。 方直学已是见怪不怪,非常嫌弃的与宋良宵道:“这位冯奇人是院里的老人,一直都在群芳斋这边值守,若是碰到有什么需要又找不到直学时可以来找他,对面库房也是由他在管。不过他今年已有五百余岁,嗜酒还耳背,所以与他说话无需太客气,最好多重复几遍,否则过一会他就敢把你交代的事给忘了。” 宋良宵点点头,都在心里一一记下,等进入到群芳斋后,她看到一个整洁干净的院落,院落内有一颗需要四人合抱的大树,大树枝叶繁茂,几乎盖满小半个院落,下方还有一张石桌,几张石凳,环境清幽雅致。 方直学介绍道:“这是颗红枫,到了秋天树叶还会变红,到时院里景色还是挺美的。这个院落里一共有四间斋舍,中间两间已经有人住了,宋奇人你的斋舍在东边那间,在你之前已有一名叫温枔的女奇人住了进去,她便是你的室友。” 再将她领到东间斋舍门口,方直学便直接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