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然。

但偏偏，小泉国一的个子不高，仅有一米五四，所以许多同龄人站在他面前都能俯视他。

而泽田津一居高临下地闯到他面前，就触动了他的逆鳞。

不过听到对方说熟悉南梦彦，小泉国一基本的城府还是有的，收起了心中的阴冷乖戾，面带微笑语气温和：「不用急，你慢慢说……」

不知何时，一场暴雨毫无徵兆地从高空泼洒。

掩盖住了下方这个阴暗麻将馆里的所有密谈。

没有人知道，这里发生过何种肮脏的交易。

……

「下雨了。」

黑色的布加迪威航行驶在雨夜中，雌雄难辨的X喰零开着车，一边轻轻开口。

老实说她还挺喜欢下雨天的，下雨能够洗刷腌臢的世界，不论白道黒道，不论东方西方，许多肮脏之事都喜欢发生在这样的雷雨天气，因为除了上天，没有人知道会发生什麽。

虽说雨后的世界很快会重新变得污秽不堪，但总归是能够冲洗掉一些渣滓。

「时间也快到了吧。」

就在这时，苍老的声音在豪车的副驾驶响起。

僧我三威浑浊的瞳仁缓缓睁开，似自言自语般开口。

「嗯，全国大赛已经结束了。」

X喰零点点头，随后又是漫不经心地汇报了一下结果。

这个结果没有过多意义，能和黒道巨擘交锋的少年，不可能在高中生比赛里输掉，所以这个结果其实几个月前就已经盖棺定论了。

听到这个结果僧我也没有任何意外，只是又问了一句：「他是否击飞了三家结束比赛。」

X喰零一时之间没能领会僧我的意思，以为是这位黒道领袖年事已高，没有听清楚她刚刚汇报的内容，于是又重新说了一遍。

「南梦彦两个半庄都是一位结束比赛，拿到了全国大赛个人战的……」

「我问你，他是否击飞了三家！」

然而X喰零还没说完，僧我便语气更重了一分，打断了X喰零的汇报。

这时候伪郎才心下惊惶，终于知道僧我想要了解什麽内容了。

于是深吸一口气，更为郑重地汇报导：「决赛的三家都是清澄的选手，南梦彦最终并未击飞三家，三家点数均未清零，南梦彦两个半庄里虽是以一位出线，但没有一个人被飞。」

嘭！

僧我听到这个消息，拐杖重重地击打了一下车底的软垫，发出沉闷的声响。

但拄着拐杖的手背上因为过于用力已是遍布虬龙般的青筋，让本就骨瘦如柴的手越发狰狞。

X喰零知道，僧我前辈已经动怒了。

「废了，废了啊！！」

僧我扼腕叹息，他实在没想到那个能在他手上占的便宜的少年，居然没能击飞三家！

明明半决赛上就将圣女击败，决赛一战不可能有人是他的对手。

单纯是因为决赛面对的是自己的队友，就起了仁慈之心。

不可饶恕啊。

有着王道之姿的少年，居然因为这点情义而手下留情，简直葬送了自己厚重的根骨！

「僧我前辈，请恕我直言，或许是鄙人悟性不够，我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X喰零斗胆提问。

毕竟南梦彦已经拿到了一位，飞不飞三家在她看来根本无所谓，面对比自己弱的人，留三分情面也在情理之中。

麻将也并不总是打打杀杀，更多的是人情世故。

所以她并不觉得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如果只是成就王道霸业，成为黒道某一方势力的大人物，这确实无不妥，但他心向鬼神之境界，这个境界是沾染不得红尘凡情的。

他内心已经对他的队友们产生了深厚的感情，这必然会造成他突破更高境界的窒碍。

一个有着鬼神跟脚的人，因为这些微不足道的感情，而最终功亏一篑，这怎能不让老夫扼腕叹息！」

僧我三威连连叹了好几声。

他当时就应该强硬一些，直接将南梦彦带去黒道世界，让这位少年少接触所谓的友情亲情爱情，不然南梦彦怎麽会沾染那麽多凡尘气息。

「那……」

X喰零略微思考，「我派人把亲近南梦彦的人，全部杀光，这样南梦彦就能无欲无求了。」

「你！」

僧我三威顿时吹胡子瞪眼。

这个X喰零能力不错，执行力一流，但是思考方式往往过于极端。

毕竟曾经是百喰一族的奴隶，思考方式绝非常人可以理喻。

如果是几十年前，他确实能这麽做，但现在霓虹已经是法治社会，再这麽干也就太不把霓虹的白道当一回事了。

再说南梦彦即便沾惹了红尘凡情，但他依旧是成为鬼神的最佳人选。

不论如何，僧我都不可能交恶于他，又怎麽会直接大开杀戒？

「不需要这麽做。」

僧我重重叹了口气，「南梦彦只是白璧蒙尘，尚且有救，何况他只要踏入黒道领域，他必然会因为动了凡情而吃大亏，等这边的人好好教育他几回，他自然知错能改，会封闭自己的内心，不再贪恋红尘凡情。

如此，大道有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