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生和谢澄镜闻言,均吓了一跳。
见谢鹤妙真的从那侍从手中接过佩刀,谢澄镜匆匆起身去拦。
谢长生更是混乱。
听谢鹤妙刚刚的话,谢澄镜似乎已经知道了他和顾绯猗的事情。
谢澄镜又是怎么发现的?
谢长生一个头两个大,跟在谢澄镜身后追了过去。
谢澄镜死死按着谢鹤妙的手,他知道谢鹤妙没在开玩笑:“鹤妙,你别冲动。冷静一下。”
谢鹤妙面无表情地闭上眼,深呼吸着。
谢长生和谢鹤妙则紧张地盯着他。
几个深呼吸后,谢鹤妙睁开了眼。
“我冷静下来了。”
谢鹤妙平静道:“我方才想一刀捅了他,现在我要把他千刀万剐。”
谢澄镜:“……”
他用了些力气,死活把谢鹤妙手中的佩刀夺了下来,扔回给旁边手足无措的侍卫。
侍卫接回佩刀,虽不知道谢鹤妙口中的“他”究竟是谁,为什么谢鹤妙要砍“他”,但侍卫直觉这不是自己掺和的事;
他慌乱搂回自己的佩刀,不等谢澄镜发话,匆匆跑开。
走前,还没忘了对另外几位守在门口的侍从使了个眼色,带着自己的好兄弟们一同离远了些。
待四下无人后,谢鹤妙终于暴怒。
他额头上青筋乱跳,皙白的面色因极度的恼怒而涨红着。
他一把拉过谢长生,攥着谢长生的手腕:“小傻子,是他哄你这么说的?你喜欢他?你知道什么是喜欢么你就和他在一起?他欺负你没有?还有,你……”
谢鹤妙咬牙切齿地抛出了一串问题。
还不等他问完,却见前方的宫墙后走来一个穿着殷红蟒袍的挺拔男人。
正是刚把亲王们送到行宫回来的顾绯猗。
此情此景,谢长生很是绝望地闭了闭眼。
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他救助似的看向谢澄镜,谢澄镜说了声别急,朝着已经走出十几步开外的谢鹤妙走去。
“鹤妙,你……”
谢澄镜犹豫了一下:“……别打太重了。”
谢鹤妙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又像是“嗯”,又像是冷笑的气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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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谢鹤妙怒气冲冲走向自己,再看后面跟着的谢长生谢澄镜那微妙的表情,顾绯猗稍一思忖,便大概猜测到发生了什么。
他停下脚步,对冯旺和另外几个跟着的小太监道:“等下不论发生什么,都不必阻拦。”
话音刚落,谢鹤妙已经走到近前。
他抬起拳头,毫无预告的,一拳狠狠砸在顾绯猗脸上。
不等任何人反应过来,谢鹤妙又拉住顾绯猗的领子,用力往下拽,一拳头又锤在顾绯猗小腹。
谢鹤妙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顾绯猗面色不变,只是闷哼一声。
顾绯猗眯着眼,唇角竟然仍带着些笑意。
他舔了舔渗出血迹、腥甜的嘴角,笑道:“别打咱家的脸,二舅哥。”
谢鹤妙觉得自己被气到全身发疼。
“你再敢那么叫本王试试!”
谢鹤妙只觉得头晕眼花,他实在没忍住又往顾绯猗小腹上招呼了一拳:“畜生!你这畜生!明知道他脑子不好,你就这么哄他?”
谢鹤妙不顾形象,一口一个畜生,间或带着一些粗话,嘴巴像是淬了毒的刀子——
“他整日懵懵懂懂,就知道吃喝玩乐,和小孩似的,你和大哥同样的年龄,你他娘……你这个畜生怎么下得去手的?!”
从顾绯猗说了别打脸后,谢鹤妙却像是找到了目标一样,又往他脸上招呼了两下。
谢澄镜此时终于上前,按住谢鹤妙的手:“别再打了,平白被旁人看笑话。”
谢鹤妙踉跄着后退一步。
顾绯猗则后背抵着墙壁,慢慢直起身来。
这会儿他的唇角已经完全裂开了,血一丝一缕地顺着皮肤的纹路往下蔓延。
顾绯猗朝谢长生的方向看了一眼。
此时,谢长生那秀美的眉头紧紧蹙着,满脸纠结急切,他方才几次想上前,却都被谢鹤妙瞪了下来。
他叹气,急的在原地一连转了好几个圈。
顾绯猗瞧着,抬手抹掉自己唇角的血渍,再弯了弯薄唇。
这会儿,谢鹤妙虽然却仍旧处在极度的愤怒之中,但他的大脑却渐渐冷静了下来。
他听着顾绯猗对谢长生道:“陛下不必担心,咱家没事。”
那声线是谢鹤妙从未听过的柔软,还带着一些温和的尾音。
谢鹤妙却更觉得恼怒。
他阴恻恻道:“本王会叫你有事的。”
他使劲甩了下袖子,转身就走:“你跟本王过来。”
顾绯猗再对谢长生笑了一下,对早已目瞪口呆的冯旺道:“将陛下送回毓秀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