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绯猗抬眼,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
绷带上的血迹果然变得更多了。
就在二天前,他用刀子放了自己的血混合在墨中,执笔在谢长生身上写下了二人婚书。
但那之后顾绯猗就一直没怎么管过这伤口。
就只是拿绷带绑了一些,也没上药。
倒不是觉得麻烦,只是……
只是每每掌心传来疼痛,顾绯猗便能想起那天谢长生只戴着项圈、腰链,像一幅画一样躺在自己书桌上的模样。
想到那洁白的画卷上有着写下二人名字的婚书。
接着,掌心的疼便化作了令人舒适的、细密的快/感。
许是因为方才扣着谢长生后脑接吻的动作太用力,手心堪堪愈合的伤口又绽开了一些。
还蹭了一些在谢长生的头发上。
顾绯猗浑不在意地又去吻谢长生。
谢长生这次却没那么配合了。
咬着牙关,含含糊糊地念叨个不停:“我知道了,你其实是中二病,你觉得流血和绷带很酷,你和魔王结定了契约,从此拥有了邪王真眼……”
顾绯猗:“……”
什么乱七八糟的。
头晕。
他松开谢长生,把自己的手递到谢长生面前:“小殿下帮咱家包扎。”
谢长生“哦”了声:“太好了,我过家家的时候最喜欢当医生了。小病治成大病,骨折的病人不用治看到我就会跑了。”
顾绯猗微微思索了一下谢长生的话,继续沉默:“……”
谢长生慢吞吞地掰着指头:“我要玉凝膏,要绷带,要水,要布巾,要剪子,还要……”
他仰着头想了好一会:“还要一只岁岁,一只熊猫,一只、啊不、一个一百二十岁的老头,别问为什么,就是想要。”
顾绯猗:“…………”
他终于忍不住伸手掐谢长生的脸:“越说越不着调了。”
他叫宫人去拿了除岁岁、熊猫、老头之外谢长生要用到的东西。
等东西准备齐全了,谢长生仍不肯起床,只是微微撑起一些身体趴着。
顾绯猗看着谢长生的姿势,怕他不舒服,先往他身子底下递了个软垫让他压着,这才把手递到谢长生面前。
谢长生慢慢解开顾绯猗手上的绷带。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个伤口。
虽说顾绯猗说过,这伤口很浅、很快就能愈合,但现在看过之后,谢长生却觉得这伤根本就不像顾绯猗口中的那样轻。
长长的一道刀口,几乎就快要贯穿那只大掌的左右。
伤口也并不能算浅,左右两边结痂了,中心的位置还在流血,那鲜红的血液顺着顾绯猗掌心的纹路往外蔓延。
谢长生探手拿过棉巾,沾了些热水,去擦顾绯猗掌心的血迹。
等擦干净了,又沾了些玉凝
膏,模仿着之前顾绯猗给自己上药的样子?_[(,先用手指的温度将玉凝膏揉开,再轻轻地抹到顾绯猗手掌上的伤口上。
药膏沾在顾绯猗掌心的瞬间,顾绯猗的食指动了动。
谢长生抬起头:“疼?”
“有点。”顾绯猗道:“小殿下亲一下便不疼了。”
谢长生张了张嘴,却道:“我记得我做过一道一模一样的题,那道题问的是这种行为是主观唯心主义还是客观唯心主义。”
顾绯猗:“……”
看来他骂谢长生是“不解风情的小畜生”,倒真没骂错。
他另一只手按在谢长生后颈上,用力按了一下,逼着谢长生柔软的唇在他掌心触了触,这才满意。
谢长生抬头看了他一眼:“岁岁。”
顾绯猗挑着嘴角,愉悦地笑了一下。
他道:“再多骂点。”
谢长生顿时不想说话了。
他扭回头,趴在软垫上,继续给顾绯猗上药。
等把那伤口上了厚厚一层的玉凝膏后,又扯过绷带一圈圈绕在顾绯猗手上。
最后还没忘记给顾绯猗打了个蝴蝶结。
等终于帮顾绯猗包扎完,谢长生支撑在床上的手肘已经彻底酸麻了。
他拽出胸膛底下的软垫,扑通倒在床上。
顾绯猗也挨着他躺了下来。
分明这床的主人是谢长生,可顾绯猗却丝毫不见外。
他扯过谢长生盖在身上的被子。又拽了一截谢长生的枕头垫在脑后。
最后还伸长了手臂,将谢长生搂在怀里。
简直是连吃带拿。
谢长生怀疑如果岁岁现在路过这里,都得被薅一把毛。
谢长生扯过一点顾绯猗的袖子,把自己指尖没擦干净的药膏和残余的一点点血迹蹭到上面。
耳畔传来顾绯猗一声轻啧。
谢长生立刻收回手。
他看着自己指尖上干涸的血痕发了一会呆,突然道:“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