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都快和小孩子玩疯了,他也没来管谢长生。
谢长生从地上爬起来,朝顾绯猗走。
靠近顾绯猗时,谢长生手中满满握着的石头掉了一颗下去,谢长生一脚踩上去,只觉得脚痛,踉跄着往前跳了一下,却因没收住脚步,直接扑在顾绯猗背上。
周围,聊天的官员们、侍卫们,蓦地安静了一瞬。
顾绯猗顿了一下,回过头来。
他面上仍是那副谢长生看得很习惯的漫不经心的浅笑:“怎么了?”
他的目光落在谢长生脸上,嫌弃地啧了一声:“怎么只玩了这么一会,变成花猫了。”
他拉着谢长生坐在他旁边椅子上,用手帕沾了些杯中茶水,在众目睽睽之下,去擦谢长生脸上的灰。
随行的官员们见状,先是一惊,思索起顾绯猗动作中的深意。
又觉得顾绯猗真是细心,为了扮演夫子,竟
会亲自替谢长生擦脸。
这么久以来,谢长生倒是已经习惯了顾绯猗的照顾。
他一边眯着眼让顾绯猗替他擦脸,又怪声怪调道:“饿了饿了饿了饿了饿了饿了我饿了!”
顾绯猗道:“他们已经借用了船上的厨房,小少爷稍等片刻。”
说着,顾绯猗收回手。
他看了一眼手上的帕子。
沾了不少泥灰,他本是想直接扔掉的。
但扫了一眼船上的其他人,觉得未必不会有其他人觉得这帕子料子好,捡回去洗洗继续用。
光是想到有人可能去用谢长生擦过脸的帕子,顾绯猗便觉得一阵反胃。
他垂眸,将那帕子叠了好几折,到底揣回了袖中。
-
吃过饭后,谢长生回了自己的客房。
他洗了个澡出来,刚好听到有人敲门。
不轻不重的,颇有规律的敲门声。
谢长生知道来人大概是顾绯猗。
他走到门边,玄妙莫测地压低嗓音:“谁?氢氦锂铍硼的下一句是什么?答出来我就放你进来。”
门外一阵沉默。
接着是顾绯猗的声音,隔着门板响起:“小殿下,是咱家。”
谢长生一边拉开门,一边告诉顾绯猗:“下一句是碳氮氧氟氖,一定要记住啊,不然怎么考清华呢?”
顾绯猗:“……”
顾绯猗也没理会谢长生在说什么,把手中的食盒放到桌上:“给小殿下带了些乳酪和苹果。”
谢长生礼貌道:“谢谢你,不客气,这是我应该谢的。”
顾绯猗:“……”
他用银叉叉了块苹果塞到谢长生口中:“噤声。”
谢长生咬着苹果,刚想问顾绯猗怎么来了,却见顾绯猗的目光落在他刚刚洗澡时放在床边的外袍上。
顾绯猗伸手翻看两下,啧了一声:“怎么破了?”
破了?
哪里?
谢长生凑过去,顺着顾绯猗手指的地方,果然在小臂的地方看到了一个小破洞。
可能是下午和那些孩子玩的时候,不小心挂到的。
谢长生心疼地伸手摸摸。
他还挺喜欢这件外袍的。
顾绯猗看了谢长生一眼,站起身出去了下,再回来时,手上多出了个小棉包。
他将那小棉包打开,里面竟是针线和碎布。
顾绯猗选了一块同色的布,竟开始给谢长生补衣服。
谢长生惊讶地看着顾绯猗熟练的动作,给他鼓掌:“人帅手艺好,一看就是大领导!”
顾绯猗:“……”
顾绯猗被逗笑,抬头看了眼谢长生,复又低头缝补。
他玉白的手指捻针的样子,在夜色与烛火的衬托下,竟有种说不出的和谐。
顾绯猗动作很快,不用一盏茶时间便已补好了衣服。
谢长生凑近了瞧
,却连一个针脚都没看到。
顾绯猗看得有趣,伸手在谢长生耳朵上捏了捏:“小殿下觉得咱家针线活如何?”
见谢长生点头,顾绯猗道:“咱家当年进宫,还是个小太监的时候。”
“总有人看不惯咱家,翻咱家的白眼、剪碎咱家的衣服、踢翻咱家的饭菜。”
谢长生点了点头,心中生出一些了然——
怪不得手艺好,原来是当年的衣服都是自己缝补的。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却见顾绯猗顿了顿,薄唇凑近谢长生耳边。
他轻笑着:“咱家就用针,把他们的眼皮缝了起来……”
谢长生:“……”
不是。
他以为这是个励志故事来着。
怎么是个恐怖故事啊?
他忍着打哆嗦的冲动,看向顾绯猗,悠悠道:“你说你腼腆好骗,其实是我听错了,原来你是在缅甸诈骗。”
顾绯猗:“……”
虽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