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1 / 11)

负责看管监狱的官员,史致,正在和手下闲聊。

却远远见到有一辆破旧的马车过来。

他这南监狱,平日来的人不少,但都是达官显贵,鲜少有这样破烂的马车来。

他还以为又是哪个来凑热闹的人。

刚要派人去赶人,便看见一个面有醉态的人晃悠悠,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

史政顿时知道这人是谁了——当今二皇子,谢鹤妙。

他立刻小跑着上前,谄媚地将手臂递上去,想要扶着谢鹤妙下来。

谢鹤妙看着他的手,恹恹笑了一下:“不用恭维本王。”

说完,他拨开史致的手,一瘸一拐地下了车:“你们前两天刚关进来的那个人,带我去见他。”

史致应了声,忙转头带着谢鹤妙朝监牢里走。

心里却是在暗暗的嘀咕。

也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犯了什么过错,才会被掌印亲自关进这里。

也不知道那个人究竟知道什么,这几天,太子,二皇子,各路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

算了算了,不知道也好。

知道的太多可是要掉脑袋的。

史致收回思绪,闷头走着,因楼梯太暗太静,注意力不由放在了身后谢鹤妙传出来的脚步声上。

因腿上有伤,谢鹤妙的脚步一步轻一步重,光是听着都让人觉得吃力。

但不管走的怎样吃力,谢鹤妙都从不用拐杖轮椅。

……明明早就自甘堕落,每日在花楼酒楼中泡着,却还剩了这么一点小小的不服输。

实在是矛盾。

史致正想着,却听身后传来谢鹤妙醉醺醺的声音:“史大人是在琢磨本王?”

史致一惊,惊叹于谢鹤妙的敏锐,嘴上却是连忙否认。

好在谢鹤妙没有怪罪,只是笑笑。

等顺着楼梯下到底层后,便到了关押犯人的监牢。

见到有人来,还是穿金戴银的人,犯人们虽不知道这人的身份,但有史致领着,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出来是贵人。

他们伸长了手臂哀嚎:“贵人救我!”

“草民是冤枉的!”

“贱民愿给贵人当牛做马!”

谢鹤妙眯着眼呵呵笑,自言自语:“当牛做马?你们以为你们比得过牛马有用?”

等终于到了关押那个人的地方,谢鹤妙命手下给史致送上一个沉甸甸的檀木盒,挥退了所有人。

他叫道:“呼延辽。”

监狱里那个蹲在地上的男人回过头来。

这人正是被顾绯猗杀死的那名可汗的儿L子。

他随父亲一起来供奉大周皇帝,上一秒还在酒宴上载歌载舞,下一秒却被告知宫人在父亲房中发现了他要刺杀皇帝取而代之的书信证据。

父亲死了,母亲姊妹被遣回国。

只有他知道父亲与顾绯猗暗中

勾结的事情,觉得不对。

就算那书信的语言确实用的是他们国家的文字,字迹也确实是父亲的字迹。

正暴怒着要去找顾绯猗讨个说法,但刚走到半路,却被以同党名义押到了这牢里。

还被……

“你脸上的伤口在流血。”谢鹤妙拿出一包药粉,从缝隙中递了进去。

被毁容的男人看都不看那药粉,猛地扑在栏杆上,对谢鹤妙狞笑:“哦,昨天才来了个咳个不停的美人,今天又来了个残疾的美人,怎么,都是想来和爷爷春风一度的?”

呼延辽嘴里的血沫险些喷在谢鹤妙脸上,他后退一步,心中却有些想笑。

他还记得那可汗在宴会上看着美人眼都转不开的样子,该说不愧是血脉相承么,父子俩都一样好色。

谢鹤妙道:“本王有事情想要问你。”

呼延辽伸出染血的舌,绕着栏杆舔了一圈,目光紧紧盯着谢鹤妙:“问爷爷大不大?”

谢鹤妙:“……”

看着呼延辽这不靠谱的样子,谢鹤妙开始怀疑自己过来,究竟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项了。

秉承着“来都来了”的精神,谢鹤妙道:“本王问你,你父亲有没有在你面前提过边境军,或是抱怨过父皇?”

方绫告诉过他,他在先前打仗时,曾遇到几股游骑轻兵,扰乱战线,亦像是在打探消息。后来方绫设计捉住了几人,但那些人都立刻服毒自/杀,并没有留下任何话。

只是身上都有着一大片伤疤,像是曾经那里有纹身,却割下来的痕迹。

提到纹身,又有轻骑兵,便不难想到是那位可汗的骑兵。

让人难免怀疑他的目的。

他本以为可汗是在和顾绯猗暗通消息,但却偏偏是顾绯猗亲自把人抓进牢里。

难道是谢澄镜?

也不是没有可能……

呼延辽垂眸琢磨着谢鹤妙的话,似乎懂了什么。

他问谢鹤妙:“你要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