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生使劲喘着气,平复着呼吸。
谢鹤妙笑他:“早知道累,还要爬?”
谢长生反问他:“难道起床会困,就不起床了吗?”
谢鹤妙:“……”
谢澄镜把手握成拳挡在唇边,轻轻咳了几声:“长生,身体怎样了?”
谢长生点点头,又道:“大哥哥和二哥哥送来的东西,我都收到了。”
又朝不远处的一个人喊:“方绫哥哥送来的东西,我也收到了。”
方绫正在和好友讲话,听到谢长生声音,回头看了他一眼,对他轻轻点了点头。
谢澄镜和谢鹤妙对视一眼。
却不是因为对方都和自己一样,送了东西给谢长生。
而是得知对方也没能像自己一样去探望病中的谢长生。
——倒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顾绯猗不知是何原因,或是心血来潮,一连几夜宿在毓秀宫不说。
还帮谢长生挡回了所有探望,让他安心休养。
也因此,朝中不少大臣都说,看样子,掌印这是要扶持小殿下痴儿L上位。
谢澄镜与谢鹤妙自然也听说了这些话。
不论真假,他们都有些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三人从小关系就不好,近些日子可以说是三人最亲密的时日。
见了面不再吵架,而是说说笑笑。
这感觉实在难得又奇妙。
可那位置,那龙椅,就像悬在三人头顶的一把大刀。
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砍下来。
好在老皇帝身子虽已被酒色掏空,却并不是完全垮了。
留给他们三人的时间也许还有很多。
收回思绪,谢鹤妙笑着用烟管敲敲谢长生的头顶,看他双眼混沌,满脸茫然的表情,忍不住道:“都说大智若愚,可依二哥看,小傻子你这样的大愚若智才是最幸福的。”
谢长生被夸得轻飘飘的,骄傲得挺起胸脯,还要学着别人的样子谦虚:“不敢当,不敢当。二哥哥才是大若智。”
谢鹤妙:“……”
谢澄镜以拳掩唇,背过身去,肩膀开始发抖,也不知道是在咳嗽还是偷笑。
又和谢澄镜与谢鹤妙说了会话,谢长生拉着他们陪自己玩木头人的游戏,又趁着他们定住不动的时候自己先走了。
等回了毓秀宫时谢长生看到顾绯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了,正坐在桌前,玩一个风车。
见谢长生回来,他把风车交到谢长生手上:“喜欢么?”
谢长生拎着风车在空中挥,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看着那迎风转动的扇叶,用行动告诉了顾绯猗他很喜欢。
顾绯猗却突然伸手拿回风车。
谢长生不满地看着他,顾绯猗却用风车在他脸上轻拍两下:“脏死了,赶紧去洗洗。”
谢长生突然有种把自己一手的灰全抹顾绯猗
脸上的冲动。
不过当然也只是想想。
阳萝送来热水后顾绯猗照旧先为谢长生洗了发。
他细细揉搓着谢长生的发,听到谢长生叫他:“顾绯猗。”
“怎么?”
“你今天也在这里睡?”
顾绯猗从谢长生这话里听出了一些委婉的送客味道。
他分开五指,插/入谢长生浓密的发丝里,轻轻摩挲着:“不行?”
谢长生道:“挤。”
挤倒是次要的。
主要是睡不好。
一起睡了这么几天,最多是顾绯猗搂着他睡,而且睡着后两人又会分开,一人睡半边床,各睡各的,其实没什么影响。
只是旁边有人,谢长生总觉得睡不踏实。
而且很担心,万一足迹打个呼噜,说个梦话,岂不是被人全都听去了?
要是睡开心了流口水了又怎么办?
傻子的命也是命,傻子的脸面也是脸面啊。
顾绯猗却道:“咱家比小殿下高半个头还没嫌挤,小殿下嫌什么挤?”
谢长生“唔”了一声:“人的感受是主观的,主观,就是指人的意识和精神。你没办法理解我的主观感受,因为你是你,我是我,你不觉得挤,而我觉得挤……”
顾绯猗:“……”
一听谢长生又开始碎碎念着那些玄而又玄的话,顾绯猗的额头就开始隐隐作痛。
他带了些力气掐了一下谢长生的耳朵:“安静。”
谢长生撇撇嘴,挺不服气地住了口。
顾绯猗垂眸,目光在谢长生耳朵上顿了顿。
他刚刚手上犹带着头膏,洁白滑腻的膏体在谢长生耳尖上留下了印子。
顾绯猗将手洗净,又去洗谢长生的耳。
他用食指与中指夹着谢长生薄薄的耳朵,又用拇指去揉搓上面的头膏。
那白玉似的耳很快变红。
顾绯猗看着觉得新奇,又揉了揉谢长